听到冯大司马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热,就是有些惭愧:

    “是祎过于墨守了。”

    冯大司马起身,让出位置:

    “尚书令请。”

    这一回,费祎没有再谦让,只是坐下来后,规规矩矩地低头,对梅夫人说了一句:

    “祎失礼了。”

    这些年带了不少弟子出来的阿梅,早已不是当年的南中蛮女,但见她落落大方地略一伸手:

    “还请尚书令指教。”

    费祎从冯大司马落第一枚棋子开始,就开始在思考这盘棋。

    但直到此时,仍是看不出棋盘上的这几枚黑白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下。

    他想了又想,终是不敢接着冯大司马的棋路继续,而是另起一眼。

    阿梅脸色不变,跟随费祎的落子,也另起一处。

    费祎这一回,终于看懂了。

    脸上再次一热,同时心里暗道一声惭愧。

    看来梅夫人这是故意用自己能看得懂的棋路跟自己对弈。

    两人开始的时候下得挺快,但过了中局之后,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

    “当!”

    “锵!”

    “喝!”

    “杀!”

    原来是左夫人和赵黄氏太过投入,两人在腾挪之间,不知什么时候,竟是靠近了对弈之处。

    打斗之声,呼呼生风,震人耳膜,慑人心神。

    若不回头看,几乎就要怀疑长刀长枪砍过来了。

    不管是冯大司马还是阿梅,都是见惯了两人的争斗,嗯,快二十年了吧?还是已经有二十年了?

    记不清了,反正早就习惯了,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改变。

    唯有费祎,可谓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情景,居然能与冯大司马一样,静坐不动,甚至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非但如此,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棋,对近在咫尺的激烈打斗,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尖叫声。

    然后就是有烟花腾空而起。

    接着,又是“叭”地一声,声如雷震。

    费祎终于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莫不成是春雷已至?”

    “哦,只是烟花炮,无须紧张。”

    冯大司马笑着解释了一句。

    费祎有些好奇地看向远处那腾起的烟雾,终于没有多问。

    冯大司马身怀绝世学问,这个东西,大约又是他师门里的东西吧。

    “砰!叭!”

    噼里啪啦。

    爆炸声再起。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单独的,而是连续不断的。

    期间还夹杂着孩子们的尖叫声,甚至不比烟花炮的声音小。

    再配上刀枪交击之声。

    一时间,这院子里,竟是如同战阵之上,两军击鼓厮杀一般嘈杂。

    坐那里当裁判的冯大司马,认真观察了好一会费祎。

    但见费祎色无厌倦,精神集中,丝毫没有被外界干扰。

    直到终局,他这才对着梅夫人拱手,面带佩服之色,真诚地说道:

    “夫人棋艺精湛,祎不如也!”

    阿梅含蓄一笑,起身还了一礼,告退而去。

    梅夫人一站起来离开,烟花炮也停了下来。

    左夫人与赵黄氏在终局前就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从极闹变得极静,连多余的人影都不见。

    冯大司马又给费祎倒了一杯热茶。

    费祎连忙双手接过来:“多谢大司马。”

    冯大司马面带微笑,摇了摇头,目光落到棋盘上。

    黑白棋子几乎已经落满了棋盘。

    剩下的几个眼,正是费祎棋子被绞杀空出来的地方。

    很显然,尚书令已经尽自己最大的的努力了,但还是没能算赢计算姬。

    伸手拂乱了棋盘,冯大司马站起身来。

    费祎见此,连忙把茶杯放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天,冯大司马说了一句:

    “这一局,下得时间倒是挺久,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前的本意,是想让文伟留下来陪我吃个便饭。”

    “但现在看来,”冯大司马有些歉然地一笑,“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这看起来是有些失礼的事情,甚至算得上是怠慢,但费祎反而是笑道:

    “大司马宾客云集,祎冒昧上门,大司马弃贵客于不顾,独召见祎甚久,今日此事怕是要传遍长安城了。祎,安敢再有所奢望?”

    “况且恰逢正日休沐,祎亦要与亲人相聚,家中妻小,正翘首以盼,大司马就算是留我,下官恐怕也是食不甘味啊。”

    冯大司马闻言,跟着哈哈一笑,指了指费祎,然后又指了指外面:

    “你也知道我府上宾客云集,更别说府外那些人,莫说是我要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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