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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渐近正午,四月底的阳光毒辣异常,哪怕身着单衣,都是浑身大汗,更别提全身披着铁甲,就仿佛身处于桑拿房一样,若非长期训练的大毅力者,很难坚持下来。

    沈充便是浑身明光铠,额头的汗珠如不要钱般的滚滚而下,一边擦拭着,一边听着探马回报。

    “报郎主,杨彦之已带着近万人赶赴麦田收麦,军卒连骑兵在内,合计五至六千,民夫三到四千!”

    “哦?”

    沈充眉头一皱:“此子莫非有了防备?愚兄记得,去年此子收麦,男女老幼一起上阵,足有一万余人,难道是走漏了消息?”

    钱凤略一沉吟,便笑道:“士居兄,杨彦之若是丝毫戒备全无,那凤倒要担心他故布疑阵,毕竟此子绝非蠢笨之辈,凤不信他半点都看不出来情形有异,戒备着也是理所当然。”

    “嗯~~”

    沈充想想也是。

    再天衣无缝的计划,涉及到各方势力,有数万人参与,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而杨彦是什么人?

    出道之初,便以三百骑大破石瞻千骑石虎中军禁卫,后北上郯城,又以老弱病残之军破了淮泗口守将阎平与富临县乡豪联军,并控制淮泗口,让苏峻不敢开口索要。

    往后以轻骑救援王彭之与蔡豹,大破徐龛,及至与与徐龛之战,把各路豪强玩弄于股掌,重创石虎,自己尤其吃了大亏,这样的人要是没有一丁点的警惕性,那才叫不正常。

    沈充眼里翻涌着恨意,叹了口气:“只可惜郯城封锁的厉害,禁绝任何人出入,咱们的细作没法把消息传递出来,仅凭着孙班的一面之辞,难以印证啊!”

    “理当无妨!”

    钱凤略一沉吟,便摆摆手道:“这恰恰证明了杨彦之已经有所警觉,孙班曾与士居兄言,郯城乡豪担心打草惊蛇,故任其封锁城门,凤料来应是如此,依着杨彦之的兵力,他留于城中的守军约在三四千,届时各家一起发动,以两万卒全力攻打,还怕不破?

    而城外的兵力交由我们,以两万攻六千,大破不成问题,无非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届时再以船队封锁沂水,令其难以逃返,或能生擒此子。“

    “呵!”

    沈充呵的一笑:”此子倒也乖巧,知道把他那不成气候的水军开走躲藏,否则总是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歼灭,不过杨彦好歹是主上亲封的东海国相,生擒不得,必须就地斩杀!“

    ”嗯~~“

    钱凤也认同沈充的看法,又道:“士居兄,此战须速战速决,若是教那郯城乡豪先一步击破杨彦之的守军,怕是我等入城要另起波折。”

    沈充点点头道:“孙谋那老家伙连士人都不是,竟也妄图当东海国长史,简直是不知所谓,士仪言之有理,只是杨彦之既有了戒备,突袭恐以难以奏效。”

    钱凤拱手道:“我等各家,本就缺少骑兵,以拼凑而来的两三千骑仓促去攻,未必就能破之,倒不如堂堂正正摆开阵势,反让他无机可趁。“

    ”好!“

    沈充叫了声好,回头道:”传讯,各家协同,结阵攻打杨彦之!“

    ”诺!“

    几名前溪卒乘上快马,飞奔而去。

    前溪卒对杨彦是有澈骨仇恨的,他们认为,是杨彦的阴谋诡计,才使自己损失了三分之二,赫赫威名不保,对于一支精兵来说,归属感非常强,而归属感来源于名气,这是他们的信仰。

    在与徐龛之战中,三分之二的前溪卒战死,打破了前溪卒战无不胜的神话,也让他们迷失了信仰,找石虎报仇,可能没人有这奢望,因此向杨彦报仇最为合适不过。

    虽然日头过了正午,渐渐西斜,但下午才是一日中最为炎热的时候,麦子在杨彦的严令下,不许任何人收割了,毕竟丁壮也要保存体力,万不得己时也要作战。

    军卒分布在几个要点,全部卸下了甲,躲避阳光。

    “报,沈充、郗鉴、刘遐和苏峻部距我军已不足十里!”

    这时,一名亲卫疾驰而来,急声禀报。

    “披甲!“

    杨彦大手一挥。

    披甲专门经过了训练,两两一穿,互相帮助,速度提高了一倍有余。

    全军哗啦啦的披着甲,有条不紊。

    看到这,杨彦不禁想到了竹甲,竹甲披身上要比铁甲凉爽的多,哪怕他已经是暗劲修为,在灼热的阳光下,披着明光铠仍是大汗淋漓,更加提普通士卒了。

    炎热不仅让人头脑昏花,也极其消耗体力,好比众所周知的东南亚人和身毒人懒,为什么会懒,就是因为天热。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竹甲造价昂贵,远超铁甲,这要分情况,如果是制造日本那种传世竹甲,确实工艺复杂,成本远超明光铠,但是一般性的竹甲,并不要求保存十余年,乃至几十年,只需防霉,对成本和工艺的要求并不高,杨彦觉得可以试一试。

    毕竟竹甲研制成功了,对全军都是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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