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装载有“传送点”的运输机,那是最关键的东西。

    高大的恩诺思人莱蒙托夫也在仰视三号舰,他用恩诺思语轻声说“有些时候真不知道人类是伟大还是残忍,竟然能建造出奇迹般的机器,只是可惜它不是用来顶礼膜拜的,而是用来制造杀戮的”

    “伟大和残忍和并不冲突,莱蒙托夫。”成默低声说,“钢琴和航母都是人类的造物,没有死亡,所有情绪都会丧失意义。人的一生是与死亡搏斗的一生,战争是其中最为尖锐的表现形式。”

    莱蒙托夫微笑了一下,“您的语言像是诗人,好比普希金,我想您一定很擅长写情诗,才能博得雅典娜这样的女神的芳心。”他耸了耸肩膀,“当然,还有我们高贵骄傲的冬宫小公主”

    想到颜亦童成默有点头疼,他装作没有听见,“送我上去吧!”

    “好的,大人。”莱蒙托夫炫技似的招出一缕粗大的水柱,将整个橡皮艇都托了起来,就像是升降机一样缓缓上升,直至和三号航母平行。

    成默提起放在座位上的环保布袋,登上了正在缓慢行驶的三号舰,海风中全是浓浓的血腥味,混合在硝烟中特别的难闻。舰岛上的探照灯全都打开了,照亮了凌乱不堪的甲板,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有些在搬运伤患和尸体,有些人在整理武器,有些人在清扫空出来的甲板至于那些临时搭建的掩体并没有被撤掉,大概是害怕星门的人再次回头。

    他环顾了一圈,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白秀秀,她正揽着一个手臂上戴着红十字的姑娘,那个剪着梨花头的姑娘身子在她怀里颤抖,低着头,眼泪在哗哗的流。看情况应该是那个姑娘思想出了问题,白秀秀正在安抚她。大概是战斗实在是过于惨烈了。

    成默跟莱蒙托夫说了声叫他先回潜艇,便提着环保布袋向着白秀秀走了过去。迈步的第一脚就踩到了一滩粘稠的东西,他低头甲板上凌乱不堪,想要找到一条干净的路径,根本不可能。坑坑洼洼的甲板上全是血、子弹壳、乱七八糟的零件与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污垢。凝目细看,他又迅速将头抬了起来,那分明是肉块、内脏与碎骨。

    即便是成默,经历过那么多血腥又残忍的场景,看到眼前的画面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忍和悸动。他继续向前走,踢着弹孔叮叮哐哐的穿过那些布满弹孔和被技能灼烧过的掩体,气味愈发浓烈,他只能屏住鼻息,用嘴来呼吸。视野所及,愈发触目惊心,可以说任何描叙战争的和电影,都不及眼前的场面之万一骇人。

    人脑对残酷这件事的想象是有极限的,如果战争不过如和电影中所表现的那般,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得战后创伤综合症,还有大量的人需要依赖药物才能度过余生。这就好比现实只会比和电影更离奇一样,我们绝不可能凭借文字和画面去想象得出真实的战争是怎么样的图景。

    成默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可眼前的一切还是叫他感觉到了沉重,仿佛在温暖的太平洋他走进了寒冷的冬天。他尽量不去观察那些令人心碎的细节,远远凝视着白秀秀的憔悴姣美的侧脸,在血腥之地不紧不慢的靠近她。快要到达她身旁时,于令人心酸的喧闹声中,他听到了白秀秀成熟又轻柔的声线在微凉的海风中震颤,于是叫人厌恶的海风似乎也没有那么惹人讨厌了。

    “我知道不容易,也知道大家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残酷的事情,可这一切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啊,谁叫我们是战士呢?!”白秀秀抬手擦拭了一下女医护兵的眼泪,“你面对子弹的时候都没有哭过,怎么这会反而哭了呢?作为医务人员你的笑容也会给那些受伤的战友们勇气啊!所以要鼓起勇气尽力微笑啊!”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他说他说他没了右手,就再也没有没有办法开枪了,他求我求我一定要帮他把右手找到我我找了好几只右手,但是但是没有一只是他的啊我找了找了这么久没有没有一只是他的啊!”

    女医护兵个哽咽的语句,让白秀秀表情僵住了,她稍稍抬起了头,似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也有情绪要夺眶而出。

    (bg——《人偶》任然&bsp&bsp音乐)

    成默停住了脚步,就在白秀秀所站立的掩体之外,他无声的注视着她。雪亮的灯光照耀着她惨白的面颊,往昔妩媚又锐利的双眼有些暗淡无光,泛着红丝,绕着黑晕,干涸的嘴唇黏着血痂,长发纠结,沾染着油污和血块,浑身上下的外骨骼没有一处是好的,不是划痕就是破损。这不是他认识的白秀秀,他认识的那个女人总是妆容精致,衣着得体,时时刻刻保持着优雅和动人。她的模样明明比那个衣着整洁的女医务兵要可怜,偏偏还要温言软语耐心的给予他人安慰。

    她应该是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明星,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富豪,又或者是端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制服的高雅长官,哪怕是囿于一隅的家庭主妇也好

    总之,她不该在这里。

    这样认为没有道理和逻辑,但成默就是这样认为。

    他默默的注视着白秀秀仰头看了下深邃的星空,大概是忍住了眼泪,才又低头轻声说“我陪你找,不过实在找不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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