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气节的都是自讨苦吃,所以才说这边的读书人脑筋死,温饱都成问题了,却不懂能屈能伸顺应环境,“你说要是他真的高中,他日在朝堂上见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凤靡初回,“我也不知。”

    进了酒肆,景帝仪点了莲花馅饼,如意卷和金丝酥还有一壶酒,店小二领他们去了二楼的隔间。

    菜很快齐了,景帝仪摘下面谱,抓起筷子夹了那莲花馅饼先尝了。

    “味道如何?”凤靡初问。

    “马马虎虎吧。”不是很好吃,也不难吃,略微平庸的味道。

    “小姐。”阳春小声唤,下巴朝楼梯那努了努。景帝仪回头,见到了潘琴,潘琴右手提着一食盒,一身淡粉色的冬衣,因畏寒,穿得厚重,显得十分臃肿。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凤靡初朝潘琴点了点头,就如泛泛之交偶然遇见那般打招呼,他夹了金丝酥到景帝仪碗里,“小姐不妨尝尝这个。”

    景帝仪吃了半碟点心,放下筷子,忽的起身,对凤靡初做了口型,茅房,“再帮我多点一道桂花酥。”

    凤靡初笑,“好。”

    景帝仪借用酒肆的茅房解决完人有三急,正要回去,那潘琴挑了她必经的楼道前等着她。

    景帝仪眼珠子转了转,手背在后,做了个手势,阳春意会。

    景帝仪微微一笑,她的眉目生得良善,只要敛去精光,那便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真是巧,没想到又遇上了,夫人有事?”

    阳春趁着潘琴主仆不注意偷偷溜上楼了。

    潘琴欠了欠身,“冒昧了,只是……”她欲言又止。

    景帝仪道,“夫人有话就直说吧。”

    潘琴吸了口气,似因羞愧说的停停顿顿,很是艰难“……我与凤大人的过去,想必姑娘是清楚的。我也不敢奢望凤大人原谅,只是希望老天保佑凤大人平顺安康。”

    潘琴的丫鬟上前一步,递上一道黄符。

    景帝仪问,“这是?”

    潘琴低着头,声如蚊呐,“今日有庙会,我听得这里的菩萨灵验,特意赶来的,许能遇上二位也是菩萨指引。符是从庙里求来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弥补过去,姑娘能否帮我转交给凤大人,不必提我的名字也行。”

    潘琴说得真诚又且委屈,景帝仪想起那次吃阳春面遇上,伍崇焕对凤靡初动手。这位伍夫人倒是楚楚可怜由始至终双目含泪站着,一句都没有说。

    景帝仪嗅了嗅,闻见那丫鬟身上有香烛气味,再看小丫鬟的举着黄符的双手,指间上沾了黄色的粉末,衣裙上也有好几个被烫坏的小孔。

    景帝仪接过黄符,符上用朱砂写了平安二字,“这人山人海的,摩肩接踵真是寸步难行,想来那庙里也是很拥挤吧,是夫人亲自去求的?”

    潘琴轻轻的点头,“嗯。”

    景帝仪挨近潘琴,只嗅到女子的脂粉香,视线再落到潘琴身上完好的上等绸缎短袄和干净的手指。

    景帝仪面上动容,似为她这一片真心打动,“夫人怎么不亲自给凤哥哥?”

    “若是我给怕是凤大人不肯收。”

    景帝仪问,“夫人知道我和凤大人的关系不是么,你不怕我不肯帮你?”

    “我与姑娘虽只是见过两面,却觉得姑娘是深明大义之人。”

    景帝仪轻笑,那若是不帮,就是不深明大义了?景帝仪指着食盒问,“这些呢?”

    潘琴柔柔弱弱的回,“凤大人以前最喜欢吃张家铺的核桃粘。”

    “我都不知原来凤哥哥喜欢吃核桃粘。”能把一个男人的喜好这么牢牢记在心上,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的丈夫,难怪伍崇焕迁怒,“夫人,我能尝尝么。”

    潘琴打开食盒,景帝仪捻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真好吃。”

    话音才落,她便忽的皱了眉头,手中的糕点掉落,景帝仪捂住肚子,一副难受的样子。

    潘琴慌了,“景姑娘。”

    景帝仪嚷嚷着疼。阳春带着凤靡初下楼来,凤靡初看也不看潘琴一眼,只奔着景帝仪去。

    景帝仪难受得已站不住,凤靡初抱起她,她依偎在凤靡初怀里,蹙着眉抿着唇,好不可怜,“凤哥哥,我肚子疼。”

    阳春看了看地上碎掉的点心,再看看潘琴手里的食盒,指着潘琴的鼻子道,“好啊,你是不是下毒了,我家小姐是皇亲国戚,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皇上降罪吧。”

    潘琴急忙要辩解,事情发生得突然,她六神无主下开始语无伦次,“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买……”她想抓住凤靡初的衣袖,却被他避开了。

    凤靡初抱着景帝仪匆匆离开,景帝仪把脸埋在他怀里,把手里的黄符抓成团,扔到了地上。

    那黄符滚啊滚啊滚到潘琴脚边。

    曹洛不知拿弄来了顶轿子等在酒肆外,凤靡初将景帝仪抱上轿,景帝仪揪住他的衣服,肩膀微微抖动,他道,“再装下去,我就真把小姐带到医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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