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靡初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这有些点心,小姐饿了就吃一点。”

    景帝仪挑挑眉,真这么坐怀不乱,枕着他的枕头,霸占他的被子,将头发上唯一一支簪子取下,一头长发泻下,她把簪子扔床头,侧身躺着睡了。

    凤靡初把书看完,也打算熄了蜡烛睡了。往床铺那瞄一眼,帐子朦朦胧胧,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他下了榻想去看一眼她有没有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畔,凝着她的睡颜,就这么闭着双目一言不发时倒是一绝美景致,可醒时只会叫人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能折腾的丫头,就这样霸道的在他心里扎根占去一角,无声无息,等他发现时已经入髓了。

    他要起身,发现衣角又叫她压住了,知道她是假寐,凤靡初在她身边睡下。景帝仪睁开眼,一副得逞的表情笑道,“装得倒是一本正经,还不是过来了。”

    凤靡初认真道,“诏书的事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她拒绝,其他都好说的,唯这可不得,“我都想了好几个法子,现在只是在挑哪一个更损人不利己,更叫皇上和太后气得吐血。凤哥哥一句你来处理便叫我没了乐子,那怎么得。”

    凤靡初抚着她的眼眉,这样的肌肤相亲,换成寻常女子,也只能非他不嫁了,但景帝仪从来视这些世俗规矩于无物,得牢牢套着她的心才得,“小姐聪慧,想打发无聊总有的是方法。”

    “你真的要扶持老五?皇帝说是对你和陆赋信任,其实怕极了他死后,新帝压制不住你们,反叫你们功高震主做了曹操这等挟天子令诸侯的乱臣贼子。”

    “我没有这样的心思,说起来小姐这一脉也是天家血缘,你的兄弟没想过回来争一争么?”

    景帝仪往里挪了一点,腾出一半位置给他,拉起被子,表示好心的也分他一半,倒完全忘了这房的正主是哪一个,“一张破龙椅又什么好争的,我堂兄们想要直接就能拿去了,只是在南蛮逍遥自在,他们是懒得回来。若回来了,还轮得到陆赋在众皇子中这样挑来拣去的么。”

    自有方法叫皇上那几个皇子一夜之间都死绝了,皇位只能传于旁支,不过说起来按着天祖皇帝的遗照,他们也才是正统才对。

    “小姐已经是够叫我们焦头烂额了,想来小姐几位兄长也不是寻常人。”

    她家中也没一个是寻常人,“皇上对你已经起疑了,才会调那姓伍的回来吧,知道你们之间有那层瓜葛,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帮你,这招牵制用得倒是不错。你打算如何?”

    凤靡初帮她拢了拢被子,“见机行事。”

    景帝仪抱住他,“高祖母未嫁给高祖父前,两人也曾同床共枕,南蛮女子就是这样了,喜欢及时行乐,不会矫情的口口声声什么礼法,结果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还在山寨时我那丫鬟半夜偷入凤哥哥房里,也不见你这样规矩。”

    凤靡初没想到她连这些都知,那可不适合小孩子看,虽不知她当时看了多少,凤靡初脸上不见窘迫,只道,“小姐与她们不同,是我着紧在意的人。”

    景帝仪叹气,“本来想逗逗你,又接不上话了。之前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说起甜言蜜语准备不足,容易词穷。”

    他笑道,“总要以真心易真心。”

    景帝仪可从来没这么早睡过的,估计还得睁着眼等半个时辰,她像从前他哄她那样摸摸他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我在呢。”

    凤靡初闭上眼,头一晚入眠前滴酒未沾。

    早朝时六皇子当着满朝文武参了凤靡初一条通敌叛国的罪名,众人哗然。龙椅上的皇帝强忍着晕眩,声音已不似之前洪亮,有气无力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六皇子道,“有人向儿臣告密,凤大人偷了边关布防图。要献给南蛮国君换取高官厚禄。”

    这通敌叛国的罪名非同小可,一旦落实,比贪污受贿的罪责更大,是要凌迟的。平日里与凤靡初往来密切的大臣皆出列为凤靡初说话,其余无党无派的想着六皇子不至于空口无凭,毫无准备就在这朝堂上冤枉朝廷命官,便暂且不出声做观望状。

    凤靡初面上平静,朝着龙椅上的皇帝一拜,有条不紊道,“不知六皇子是听信了何人的谗言,这样的罪名微臣担当不起。微臣得沐皇恩,官居一品,已是得高官厚禄,又怎么又会去南蛮求取官位,自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的事来。”

    六皇子道,“若换在过去,我也信凤大人的忠心可昭日月,但现在,你和景帝仪的关系朝野皆知,那便难说了。”

    礼部尚书孙明是凤靡初一手提拔,素来对凤靡初忠心耿耿,纳闷六皇子为何这时候搬出景帝仪来说事,“景姑娘虽未受封,但都知是她出自湛王一脉是皇室宗亲,来历清白,又非奸细怎么会叛国。”

    六皇子打了眼色,身后又是有官员出列反驳,“景帝仪是皇室宗亲不错,可其高祖母身份低微,且自小生在蛮地不受管束,听闻初初入宫更是不守宫规,未曾像皇上太后行过君臣礼数,可见是目无君上。”

    孙明讽笑道,“生在南蛮,不懂礼数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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