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想写封信去问问直接带你去太原行不行吗?”李谦笑道,“你不给个信物我,万一镇国公以为这是谁在和他开玩笑,把我写的信直接扔了怎么办?”

    姜宪还真没有什么适合的东西。

    她摊了手道:“那你随便找,看什么东西适合拿走就行了。”

    姜宪平时就不怎么喜欢戴饰品,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在外寄宿,就更不可能带什么贴身的东西了,李谦找了一圈,还真没找到什么东西能做为姜宪的信物。

    他不由嘟呶:“你肯定是故意的。”

    姜宪的确是故意的。

    前世她就觉得李谦特别的好玩,什么稀松平常的事到了他那里都变得不平常,他总能找到好玩的地方。因而特别喜欢和李谦唱反调。

    她抿了嘴笑,道:“要不,我给我写个纸子。太皇太后看了自然就信了。”

    “好啊!”自上次在宫中李谦听姜宪说她的字写得不好,李谦变一直很想知道姜宪的字写到底写得怎样。

    他兴致勃勃地亲自捧了笔墨纸砚过来,帮姜宪磨墨。

    前世的这个时候,姜宪的字的确写得不好。

    她习字的时候还不足三岁,手腕无力,师傅教她写字的时候,她总是拿不好笔,就发脾气,觉得怎么拿笔舒服就怎么拿笔,师傅不敢纠正她,等到渐渐长大,有些习惯改不过来了,字也就怎么都写不好了。

    后来她做了太后,需要在奏章上批字,那些翰林内阁的大臣们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人如其字”,对她垂帘听政原本就有些不舒服,她因此花了很大的功夫练字。

    因此她现在能写一手很漂亮的馆阁体。

    李谦看了颇为失望的样子,道:“你又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姜宪像没有看见似的,不动声色地把狼毫笔搁在了笔架上,接过香儿递过来的温帕子一面擦着手,一面道,“这种字体,只要是读书人就都会写吧?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我听你说练得一手好狂草,不如写几个字我瞧瞧。”

    李谦尴尬得不行,忙道:“我那是胡乱练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难道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学写狂草?

    姜宪想到前世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四年以后……不禁莞尔。

    李谦有些泄气。

    他找了些卫夫人的簪花小楷的字帖,准备有空的时候陪着姜宪一起练字的……现在落空了。

    姜宪见他怏怏的,像被烈日晒蔫了花树般没有什么精神,就有些不自在。

    在她的印象里,李谦在她面前的时候话总是特别的多,像这样沉默的时候非常的少,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

    看来自己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点。

    姜宪思索着,又不知道做些什么能让李谦重新高兴起来,只好道:“你不是说要往京城里送信吗?我看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去送信吧!免得又耽搁了一天。”

    李谦听着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忙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件事。还有曹宣那里,得再去一趟才好。”

    姜宪点头,送走了李谦,立刻躺在了罗汉床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圣旨的来历,她比李谦更清楚。

    赵翌会不会发起疯来不顾不管地做些有失常态的事,还真是谁也说不清楚。

    李谦这么说虽然有私心,可也有几分道理。

    她吩咐香儿去叫了刘冬月进来,让他去请姜律过来说话,并道:“如果大公子还歇着,你留个口信就行了。他这些日子辛苦了,让他睡到自然醒。”

    刘冬月笑着应声而去。

    姜宪开始想对策。

    就这样随着李谦去太原肯定是不行的,可这样回京城也是不行……到底怎么办?她还得仔细地斟酌斟酌。

    ※

    紫禁城里,太皇太后连着三天召见镇国公夫人房氏。

    这不免引起了赵翌的注意。

    到了第四天,他赶在午膳之前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的迎春花开得一篷一篷的,热闹非常凡。

    赵翌停下脚步观看了一会。

    这些花都是姜宪从外面看见了之后带回宫来种的。

    是那种丢在哪里都能蓬勃生长、灿烂开花的低贱草木。

    可奇怪的是,姜宪那样冷清的一个人,却偏偏喜欢这样的花草。

    赵翌捏了一枝迎春花进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身体不适,他等了一会,孟芳苓才领着他去了西暖阁。

    老人家穿着了件秋香色素面杭绸褙子歪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戴了着额帕,面色憔悴。

    赵翌见了少不得要问几句“什么病了”,“看过太医没有”,“都开了些什么药方”,“你现在感觉怎样”的话。

    太皇太后“嗯嗯嗯”了几声,由旁边服侍的孟芳苓答着话。

    赵翌心不在焉地听着,没有看见姜宪,不免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通常都是尽心尽力地在旁边服侍的,今天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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