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师太伸手摸了摸归圆大师的光头,笑道:“和你一样剃掉了万千烦恼丝,咱俩这才像是姐妹!”



    归圆大师双眼含泪,又悲又喜道:“姐姐还是如当年那般,喜欢逗我开心!”



    高杰见此骤变,早已呆立当场,心中暗道,怪不得师父自告奋勇要随自己前来,原来是与这个西大乘教开山教主有着莫大的渊源。



    净空师太和归圆大师携手而语,互诉久别重逢的喜悦,半晌后方才想起站得脚麻的高杰。净空师太回首道:“小杰,你且来拜见归圆大师!”



    高杰依言上前,跪倒在一个蒲团上,给归圆大师磕了三个头道:“小子高杰,见过大师!”



    归圆大师笑道:“这位高杰小哥相貌不凡,若不是老尼眼力老辣,还真和九儿一般,会错把你当作是位俊俏的姑娘了!”



    高杰老脸一红,尴尬道:“大师话中深藏玄机,小子听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郁闷。只是小子生来乐观,就权当您是在夸奖吧!”



    归圆大师听高杰说得有趣,忍不住以僧袍掩嘴,呵呵笑了起来。



    净空师太也笑道:“归圆,这小子便是姐姐的徒儿,素来顽劣,不但整日像个泼猴般喜欢胡闹,还常常口花花地胡说八道,着实让我头疼!”



    归圆大师放下袍袖,嘴角犹自带笑道:“姐姐此言也玄机颇深,也不知是在诉苦呢还是在炫耀!”



    高杰道:“依小杰判断,估计是炫耀的成分居多!”



    随着净空师太一记爆栗子落在高杰脑壳上,长年累月肃穆**的保明寺药师殿中,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申九玲离开药师殿后,泪珠儿终于在脸庞滑落下来。她从小在保明寺长大,几乎没有踏出过寺门半步,除了师父之外,陪伴她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尼姑。到了节令之日,由于她并未剃度,即使有宫中或王公重臣的女眷前来,也只能躲在厢房中,从窗户纸的破洞中好奇地打量。也就是说,她长这么大,别说是男人,便是尘世中的女子都未正儿八经地见过,更别提谈笑结交了。所以甫一见到裹着粉色大氅、作女儿家打扮的高杰,安能辨其是雌雄,一心只顾着因为第一次结识和自己一般的俗家女子而高兴了。谁知这“妹妹”竟然是个假货,害得她不但挨了师父训斥,还弄丢了首次外出远游的机会,伤心难过之情无以言表。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厢房,她扑到在床上,禁不住委屈地嘤嘤而泣。哭了良久,委屈之意稍去,愤懑之情又起。她恨的自然不是虽然严苛,却待己如母的师父,而是那个可恶至极的假“妹妹”高杰!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杯,也顾不得里面的茶水早已冰冷,她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气恼地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那茶杯竟陷入木桌半寸有余,而脆弱的杯身却完好无损。



    归圆大师是个公认的神童,俗姓张,北直开平(今河北省赤城县)中屯卫人,自幼深受白莲教影响,九岁出家为尼,十二岁投顺天保明寺。因她熟读经书,颇有领悟,依法撰述,于隆庆五年(1571年)写成上下二册《圆觉经》,自称无生老母、观世音菩萨和保明寺开山祖师吕菩萨化身,创立了西大乘教,其后还陆续撰写了其他四部宝卷,于明万历五年(1573年)告竣,史称《大乘教五部经》。



    除了这享誉大明朝野的五部经之外,归圆大师还融会贯通了白莲教诸多高深武学,创出了属于西大乘教的《圆觉功法》,隐然成为了一位武学大师。



    申九玲是归圆大师在十八年前从京郊路边捡来的,当时的她尚未满周岁,在路边嗷嗷待哺,奄奄一息。归圆大师慈悲为怀,便将她带回寺中抚养。随着申九玲渐渐长大,归圆大师发觉其天资不凡,更加欢喜,便将《归圆功法》悉数传授。因申九玲生来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念经参佛实在不合适,归圆大师也不忍心让她避世为僧,便把她当作俗家弟子悉心培养,倒也没指望其能继承西大乘教的衣钵。



    申九玲就像一块深埋于地底的璞玉,纯净无暇,却又价值不菲,看似人畜无害,烂漫天真,其实却身怀惊世骇俗的武功。



    望着深陷入桌面的茶杯,申九玲撅着小嘴,犹自难以气消,却听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申九玲整了整衣着,擦干了眼泪,方才打开房门,见是小师姐慧圆,便嘟着嘴问道:“师姐,有事吗?”



    慧圆看了看申九玲红通通的眼睛,忍不住笑道:“九儿,怎么变成小白兔了?!多大了还哭鼻子,羞也不羞!”



    申九玲伸手掐了慧圆胳膊一下,不依道:“你又没被人骗,没被师父责罚,哪里明白人家的难受!”



    慧圆伸出食指,在申九玲小脸上刮了一下道:“我是不明白人家的难受,但师姐知道师父现在心情大好,又唤你去药师殿,一定不会是坏事!你去还是不去啊?”



    申九玲听罢,眼睛一亮,抱着慧圆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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