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牢房又称为“虎头牢”,位于地下,更是阴暗潮湿异常,呈环形布局,中间有一块不大的空地,供死囚放风活动。空地上有个水井,窄窄的井口乃是用一整块岩石凿成,使得犯人连寻死也不能。



    将众人带到一个石砌的牢房门口,那个锦衣卫头目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侧身守在门口,示意高杰等进去。



    骆思恭俯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锦衣卫头目迟疑了一下,方才点头称是,弯腰退出了虎头牢,上去普通牢房等待。



    骆思恭取来一盏油灯,递给高杰,对他们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自己则守在牢房之外,没有进去。



    走进牢房,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便迎面扑来,比之过道上还要浓烈,高杰差点背过气去,过了半天方才适应过来。



    见有人进来,土炕上一个头发蓬松,身着破破烂烂死囚服的人便起身坐了起来。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高杰依稀认出了此人正是神医徐鸿儒。



    此刻的徐鸿儒,和他当初在涌峰山见到的那个身穿长袍,长须飘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徐传头大为不同了。



    徐鸿儒有神医知名,养生有术,那时的他身体保养非常好,面色红润,犹如童颜,若不是留着长须,咋一看去,完全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可如今,他形容枯槁,披头散发,本来颇为健硕的身躯变得枯瘦如柴,肮脏的囚服套在身上,就像挂在木架上一般空空荡荡。唯一没变的,就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犹如黑暗中最亮的星辰。



    “鸿儒!”净空师太骤见亲弟,忍不住颤声低喊。



    徐鸿儒茫然望着高杰三人,直到他们将大氅的帽子取下,方才恍然,失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净空师太在脏兮兮的土炕上坐下,拉着他的左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说道:“多亏了师兄,我们方才得以进来看看你!”



    徐鸿儒点点头道:“原来是骆大哥帮忙的。此处乃是虎头牢,我更是皇帝眼中的逆贼重犯,想来骆大哥定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担了莫大干系方才能办到。昨日来见我时,他便给我带来了酒菜,让我大快朵颐了一番。唉,此等恩情,我以后却是无法报答了!”



    高杰上前跪倒,磕了几个头方才道:“徒儿拜见师父!”



    徐鸿儒让高杰赶紧起来,压低声音急道:“少教主,属下岂敢受你如此大礼,折煞鸿儒了!何况你是家姐的徒弟,却怎又对我喊起师父来了?”



    高杰心情沉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他道:“我师父传我武功,而您则授我以医术,自当同为恩师。这布包中是徒儿新近炼成的丹药,你暂且留着,日日服用,保重身体,等我们想法救你出去。这些药丸都是按照你给的生生药经研制而成,有强身健体的,有治疗创伤的,你一看便可分辨得出了!”



    徐鸿儒左手从净空师太手掌中抽出,接过布袋,举到鼻端一嗅,惊讶地说道:“天才,天才啊!这才多长时间,少教主便能练出白虎丹和生肌丹,太不可思议了!”



    净空师太哽咽道:“小杰争气得很,你的医术后继有人了!”



    徐鸿儒一个劲地点头,望着高杰喜不自胜。



    净空师太这是方才发现,惠静远远站在牢房门口,一直没有走近前来,连忙道:“惠静,你不是一直日思夜想,要见爹爹吗?赶紧过来啊!”



    徐鸿儒抬头望着局促不安的惠静,面露慈爱之色,苦笑道:“我自认一生行事磊落,为人道义,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唯有对你,我的欢儿却是心中有愧!想来,你一定在记恨爹爹吧!”



    惠静在出家前的俗家名字换做徐欢儿,高杰是知道的。



    惠静神情复杂,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只是望着徐鸿儒,默不作声。



    徐鸿儒眼圈发红,转头对净空师太道:“大姐,我自知这次难逃一死,欢儿以后还是要继续拜托您了!”



    没等净空师太说话,惠静突然哭出声来,喊道:“你不准死,不能死,不要把我拜托给姑姑,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不能!”



    徐鸿儒闻言,老泪顿时纵横而下,埋头低泣起来。



    惠静缓缓走到近前,伸手想要拉住父亲的右手,谁知一握之下,衣袖中空无一物。惠静惊慌失措,哭喊道:“爹爹,你的手呢,你的手哪去了?”



    高杰和净空师太这才发现,连忙查看,发现徐鸿儒的右手竟然已经齐肩而断。



    徐鸿儒用左手衣袖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淡笑道:“邹县一战,我的这条臂膀被叛徒魏七斩断了。如今,伤口早已愈合,没有什么感觉了,你们莫要担心!”



    痛惜之下,惠静终于扑进徐鸿儒怀里,放声大哭。



    净空师太出家前,性格暴烈,当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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