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胜业坊外车马忙,一眼望去,仿佛是看不到尽头,几乎都要把胜业坊外的街道都要填满。

    当年长孙无忌为中书令时,也就是这般规模。

    “让开让开”

    忽地,一班骑士冲了出来,将堵着道路的车马全部赶到两旁。很快就有一队马车进入了胜业坊,缓缓地驶向张宅。

    “这是谁家的车子瞧着不甚富贵,怎地这般跋扈。”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是房二公子”

    果不其然,就见马车停当之后,车厢内跳出一条恶汉,一身丝袍穿得极为随意,腰间挂着个香囊,头冠也没有戴,就用了一个透气小兜帽,旁边还插了一枝花。

    下车之后,房二郎左顾右盼,手指还捻着一根牙签,正在剔牙,一边咂嘴回味着什么,一边嚷嚷道“都是干甚么吃的给世叔的礼物怎地还在后头不是让你们早早地先送过来吗”

    “是是是,公子责备的是,小的手脚不甚麻利,让公子担心了。”

    “我担心的鸟,快些”

    “是是是”

    搬货的领头擦了把汗,然后一边亲自上手一边喝道“都干甚么呢赶紧搬东西”

    房遗爱没有急着进门,而是站在台阶下,撩了一下衣摆,露出了黑黝黝的腿毛。大庭广众之下挠了挠,大约是觉得不过瘾,从脖子后头抽了一把折扇,倒握着用扇子柄去蹭腿痒的地方。

    其形象之糟糕,直接颠覆了外间排队的人们。

    “这他娘的是公子”

    “嘘,小点声说话会死”

    “这他娘的才是公子房二公子瞧着粗鄙,可他收钱办事,大江南北有口皆碑。你看别家的,那都是甚么狗屁东西,一个个风度翩翩,可他娘的收了钱当你是个屁,给你办事不拖个月,那不能显示他们是公子王孙的本事,我”

    “你他娘的赶紧闭嘴”

    一帮排队的都是闭了嘴,因为这光景坊墙外,又陆续来了一批人。

    有一帮骑马的,明显就是行伍中人,而且是弓马娴熟的猛士。

    打头的汉子极为结实,比程处弼这个恶鬼还要有雄壮气概,只他现身,周围都是安静了一圈。

    连房遗爱都是停止了挠痒痒,而是回过头饶有趣味地打着招呼“好你个侯文定,老子坐车你骑马,是显你能耐不成”

    “你这浪荡子,不在家里赔老婆,出来厮混个甚么”

    “赔她作甚,没得倒了胃口。”

    “你好大的胆子。”

    “怎地”

    房遗爱横了一眼侯文定,如今他牛逼的很,因为老子是江西总督,他房二郎直接在江西开枝散叶,居然就大大咧咧地立了门户。

    老子还没死呢,逢人就说自己是“江西房氏”,关键比较荒诞的是,房玄龄居然被打死他

    因为没打死,所以旁人见了,便认定这是真牛逼啊。

    原本房氏堂口,乃是“清河房氏”,但随着房玄龄的地位超然,如今已然是“山东房氏”,口气极大,但不得不承认,房氏在贞观朝二十五年的山东,的确有着惊人的影响力。

    泰山以东,圈地最为大胆最为疯狂的,就是房谋杜断。

    房遗爱的兄长房遗直,这么一个老实人,在山东公开纳妾就有七八个,开枝散叶的效率,可谓是响应国家号召,堪称朝廷楷模。

    就是跟老二房遗爱对比起来,就有点蛋疼,当然蛋疼的人是房遗爱自己,想他也没有到处纳妾啊,偏偏所有人都说纳妾七八个的大哥人品好道德高有节操,而他房二公子,不是浪荡子就是混账玩意儿

    “俊哥,哥哥在武汉可还好”

    “你想说甚么卖屁股可是晚了,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可不要。”

    “”

    要不是拳脚功夫不一定能干死他,侯文定真想一通老拳砸他个半身不遂。

    “我家大哥二哥也大了,想送去武汉读书。”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老大才十三岁,你真是个废物。”

    “”

    指关节发白的侯文定,死死地握住了腰刀刀柄。

    真想砍死他啊。

    侯文定内心感慨着。

    虽然房二公子要吐槽侯文定,可他自己儿子还在穿开裆裤,根本没资格来说别人,只是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已经儿孙满堂一般。

    “都快些个,日头恁大,老子的皮肤都要晒黑了”

    房遗爱火气有点大,拍着马车车厢的门板,然后又道,“去停车场,把车停好。”

    “是,二公子。”

    “公子就公子,什么二公子。”

    “是,二公子。”

    车把式在张宅附近寻着了胜业坊的停车场,把马车停好之后,便寻了一个井,打水开始擦拭马车。

    “棒槌。”

    房遗爱冲离开的车把式甩了甩手,然后扭头对侯文定道,“是你要来的,还是你家大人让你来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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