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的这位莽汉,向姚诤辩解道:

    “此人并非刺客,州牧莫要为难于他。”

    这大汉才站稳身形,围上来的卫兵便立刻将他制服,片刻后便被人压制在地。

    这汉子不禁怒目而视,数独挣扎却都被压制,面上尽是不甘愤怒的神色,嘴里却只能呜呜哇哇地乱喊一通,竟然一个字都吐露不清楚。

    他竟还是个哑人?!

    我微微讶异,顿时心中也不免对这汉子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

    我一度也曾以为这汉子是个刺客,他脸上有刺字,那显然便是个有罪之人,可当我看到他向我抓来的那双手时,我便很确定,他一定不是刺客,这才会立刻出声制止身后的魅出手。

    而结果也确实如我所料,我平安无事,而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我的行径来。

    见这汉子被人制服了,姚诤才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边擦着额头的汗珠边说道:

    “使君受惊吓了,这等顽固刁民、亡命之徒哪里知晓国家大义,两国议和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等顽民不知轻重,竟妄图刺杀使君,阻碍两国和议,实在是罪大恶极,来啊,立即将此人就地斩首,以儆后来!”

    姚诤三言两语便给这件案子定了性质,还十分干净利落地定了案,卫兵很快便准备将这汉子拖到一边立斩示众了。

    “州牧,您乃邺城京兆尹,一州之长,邺城百姓之父母官,虽掌邺城刑政,可依法断人生死却也不可如此草断人命啊!他确实并非刺客,州牧可曾见过十指尽无的刺客么?”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汉子十根手指头都早已被人尽数斩断了,瞧着此等情状,众人心中都不禁发怵,围观人群中也不免引发一阵窃窃私语……

    姚诤翘首观望,见果真如此,却也并没有可怜这大汉之意,向我拱手言道:

    “使君言重了,此人既受黥面之刑,那便是待罪之身,即便他并非刺客,可就他方才冲撞使君,以致使君符节落地,辱国辱君,令使君成为不忠之臣,数罪并罚,也足以将此顽民凌迟处死,满门抄斩了!”

    姚诤此言格外刺耳,却也是事实,符节比使臣的性命都要重要,符节落地,辱国辱君,使臣万死莫赎!

    我不禁面色凝重,缓步到符节跟前,郑重面向西面撩袍跪倒,顿首三拜,魅亦紧随我身后跪倒在地,只见我神情庄重,十分诚恳真切地说道:

    “高辰一时过错,使得符节落地,辱国辱君,罪无可恕,待完成此番议和大任,高辰定自行受缚亲自回京请罪伏法,伏惟我北魏太皇太后、皇帝陛下圣恩顾重,臣等敢不效死命乎?”

    待顿首礼后,恭恭敬敬将符节双手捧起,小心翼翼用衣袖拂去其间雪粒后,重新将符节揽回了怀里,然后端正起身,身后的魅也跟着站起身来,一直寸步不离我左右。

    我如此有理有节、郑重其事的一番举动,令原本还有嘲笑之意的人也被我这番忠君爱国的情怀给震撼了,纷纷肃然起敬起来。

    回过身来直视姚诤,我怔怔言道:

    “州牧,还请饶恕这无辜之人,刑罚之根本在于惩恶扬善,令百姓法有所依,行有所止。他虽是待罪之身,却已身受刑罚赎其罪愆,不可再因他身受黥面之刑而另眼相看;更何况此人方才莽状之举亦属无心之失,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且符节落地,乃是高辰身为人臣之过,在我北魏,符节不可为使臣朝臣而落,却可为天下百姓而落。没有百姓万民,何来家国天下?人命关天,还请州牧慎之、重之!”

    说完,我整衣躬身作揖,极为认真!

    姚诤一时哑然,而周遭围观百姓面容却不免为之一动,姚诤见罪,心中暗呼不妙。

    “既然使君为其求情,姑念其乃是无心之过,便宽恕了这回,打发了他去吧!”

    姚诤忙挥了挥手,让卫士将这莽汉赶走了事。

    见那莽汉因此而得以侥幸留下一条性命,这是在齐主登基为帝之后从未有过之事,只因齐主宇文懿登基后,兴起严刑酷法,大肆残害忠贞有为还有无辜百姓,各府官衙多为趋炎附势之辈,助纣为虐,为官不为,对于不肯依附之人,更是宁可杀错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以至于在邺城之中,人人自危,百姓亦是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这莽汉竟然得以活命,这如何能不让众人惊讶欢腾,很快人群中便有人忍不住欢呼出声来。

    姚诤怒目瞪向欢呼之声传来之处,正欲开口叱责此等无法无天之举。

    而我则先声夺人,借此良机大声呼喊道:

    “在下乃北魏当朝驸马督尉高辰,北魏大军监军持节,如今奉我朝太皇太后、皇帝陛下御命,兼任出使齐国使臣,今出使邺城三日,只为两国议和之事而来,不为求战,只为止戈,还两国百姓太平安然,高辰在此允诺,只要高辰在邺城一日,北魏大军不得攻伐邺城,直到高辰顺利完成此番议和重任,望邺城百姓莫要惊慌,睦邻相告!”

    这番话语很快便在人群之中传播开去,人们之前为这位北魏使臣到来而惶惶揣测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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