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其实了,大有危言耸听之嫌,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出言来加以反驳。

    “高监军……”

    不待人反驳,我急声厉色,严加斥责,道:

    “诸将可曾记得大军出征前夕,太皇太后亲下懿旨,东征大军若有攻克一地一城,不得侵犯北齐百姓一分一毫,所言‘血洗邺城’者,便是公然违抗朝廷旨意,便是不忠!”

    一听此言,诸将便噤若寒蝉,缄默不语了。

    “如今,邺城军民共有五十万,驻军不足三万,城中有四十多万无辜百姓,姑且不论这五十万军民是否会同仇敌忾,共抗我北魏大军,若是,我北魏定然死伤惨重,身为统兵之将,明知如此还要驱使着自己的士兵去送死,这就是不义!”

    我据理力争,继续言道:

    “即便最后,我军得以攻破邺城,届时,你们难道是想要将城中男女老少全部杀尽,一个不留么?想我北魏以仁义之师,兴兵伐齐,便是为了诛除暴君,吊民伐罪,若血洗邺城,

    悠悠苍天,此等恶性,亘古未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若真如此,我北魏与齐主之暴虐有何二异?!秦赵长平之战,秦军坑杀赵军降卒四十万,自此史书之上秦国暴虐凶残之骂名不绝于耳,以虎狼恶之、恨之,今我北魏若屠戮邺城五十万军民,公道人心,天下非议,诸君又想置我北魏于何等境地?此等误国误君,待诸君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与九泉之下,这便是不仁,便是不孝!”

    一阵抑扬顿挫的演说之后,四周早已一片死寂,而我一口气将心中所思所想尽数吐露,心中块垒顿抒,怒气尽消,可却突然感觉内心一阵空落落的,尽还有几分酸楚与不甘……

    不觉眼中早已蒙上一层薄雾,想要做一个忠君为国的臣子,难,而想要做一个心怀天下、为国为民臣子,则更是难上加难,我摆了摆手,最后也只余一声哀叹,道:

    “高辰,绝不行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也断断不做这千古罪人!”

    一言已毕,一直端坐的大元帅不禁开口称赞,道:

    “好,高监军此言高瞻远瞩,振聋发聩,诸将闻之,亦该汗颜啦!”

    诸将闻言,纷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言道:

    “末将等忏愧,不敢再轻提‘屠城’此等冒进之言了!”

    大元帅微微颔首,言道:

    “如今战事已是关键一役,望诸将切勿急功近利,戒骄戒躁,以心怀天下苍生,忠君为国为念,文武相辅,戮力同心,尽可能和平收服北齐之地,以建我北魏不世之功!”

    “末将等谨遵大元帅军令!”

    “都起身吧!”

    “谢大元帅!”

    待得诸将起身,又纷纷向我抱拳一礼,言道:

    “也谢过高监军仗义谏言!”

    我也忙作揖,礼貌回复道:

    “忏愧!”

    说完,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血洗邺城之争,也便告一段落,可大军还未确定对邺城到底是强攻还是劝降的作战方略,不过片刻,便又有将领提出自己的疑问。

    “大元帅,既然《议和书》已呈递,那是否议和也便无需再议了。可观现状,北齐君臣之志似并不在和议之上,如今我十几万大军围困邺城,每日损耗粮草军需巨大,而为救助二十多万逃亡邺城的北齐流民,军中便匀出了半数以上粮草军需以作接济,按此推算,不出一月,我军便要粮草不济,在此之前,若不早日攻破邺城,只怕我北魏东征大好之局势便要不复存在了。”

    “是啊,大元帅,既然他们不想议和,那我等先礼后兵,也不为过了。”

    “大元帅,不能再等了,我等请战!”

    ……

    不过片刻,请站之说又开始越演越烈,而诸将将粮草供应紧缺为借口,也就是想以此为理由,乘机堵住当时提议用军粮救济灾民的我这位监军的嘴,因为他们已经十分清楚我的立场,便是想要通过议和来结束这场战争。

    可作为以军工做为升迁手段的军士们,攻下北齐都城邺城可是不世之功,失去了这次战场上绝佳的立功时机,愣谁都不会轻易答应。

    眼见监军鼓吹、大元帅也赞同的和议没了希望,众将心中自然窃喜,一个个便又开始站出来请战了。

    这些个文人只懂得舞文弄墨,卖弄文采,哪里晓得战场的严酷,只有通过铁血镇压而夺得的城池才是最牢固的,敌人若是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为止!

    他们这群武将的心思,我如能看不明白,只是我已为此事筹划多时,定然不能让这群武将搅和乱事。

    面向大元帅,抱拳一礼,道:

    “大元帅,请先恕高辰无礼之罪,高辰想先询问下诸位将军,若是统筹调度得当,诸将需多长时日可攻下邺城?”

    诸将闻得监军也有了攻城之念,心中都不免得意了一番,果然,这最后还是得靠他们武将出马才成啊!

    得意洋洋之情溢于言表,随即便有武将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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