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车淮寒暄过后,我又向逸仙行了一礼,言道:

    “逸仙兄,久等了。”

    我与逸仙倒还真可以省了那套繁文缛节,只要循着君子之交贵乎坦诚即可。

    逸仙也是洒脱一礼,即便方才堂下如何争吵,他那淡薄神色一分不改,着实令人佩服得紧。

    “高贤弟来了就好。”

    逸仙的回答也是真诚直白,可见他不愧是位坦荡君子啊,只是这诓我到国子监来解决此等棘手之争,着实有些忒不仗义了。

    说完,又着人与我添了一座,既然此地乃是国子监读书之地,便分宾主落了座,待茶水端将上来,我也寻思好了应对之策,便微笑着同在场之人说道:

    “诸位兄长们都是京城当今文坛翘楚,高辰颇为景仰。故而方才入得内堂之时,便听到诸位兄长们争论驳斥,据理力争,大有讲经论道,辩论博古之精彩言论,高辰大为赞赏之余,亦觉此情此景颇有先秦诸子百家争鸣,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之风。只是不知,方才诸位兄长们争议之事所为何来啊”

    明明听起来是在赞扬他们,可又觉得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先不说他们所争论的跟学术探讨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可恨的是,他们争论了那么久而这位高御史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些什么,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明褒实贬了。

    我这一褒一贬之间,便让在场之人纷纷垂首感叹,彼此对望了片刻后,纷纷羞愧地闷不做声了。

    若是他们这群人当真是为了学术而争论,无论怎么吵,那也是值得读书人尊敬的事儿;可如今他们当堂争论的却是一个寒门士子是否有资格入选伴读之事,还为了此事差点就当堂动手打人了,这般想来,确实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瞧着他们都安静了,我想自己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便直言说道:

    “高辰知道诸位兄长们争论的是什么,那么高辰在此只想先问几个问题:其一,以考试优异定入选之学子,此等择才之法,诸位当时可是都同意的”

    众人听我发问,也便凭心回答,纷纷言道:

    “确实是我们都同意的。”

    闻言,我点头道了句好,继续问道:

    “那考试之时,可有不公、不正之举,而阅卷定案之时,可有不明、不法之处”

    听我此言,似在怀疑这场考试有舞弊不正之嫌,担任主考官和阅卷官的纷纷站出来说话,以证自己清白。

    “欸,这肯定没有,我等监考都是严明律己,绝无偏私之嫌的。”

    “对啊,先不说考卷不记姓名,更何况我等阅卷都是多人同阅同批,所定名词都是经众人同意之后方才定论的。”

    “是啊,我等都可证明,此次考试是公正严明的。”

    听到堂下诸位纷纷出言辩白,我也分别向车淮和逸仙征求意见,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堂下之人所言属实。

    我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摆出一脸相信大家的表情,说道:

    “嗯,既然选择考试的方法选出贤才是大家公认的办法,而考试的过程中亦是公正严明的,那么选出来的那四位学子便是诸位兄长公认地候选之人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无需争辩了啊”

    一听我这番说辞,大家都哑口无言了,原先反对的人选择了沉默,而选择支持的人看到了希望,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车淮作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自然是以门阀士族子弟的利益为先了,见堂下之人被驳得无言以对,这会儿若是自己再不出来说话,只怕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北魏的千古罪人了。

    “高兄,你有所不知啊,这四人当中,有一位是太学馆的学子”

    车淮原本想点名那人乃是寒门子弟,可为顾及颜面,没能将这层窗户纸点破。

    他觉得我也是门阀士族出生,自然也不会纵容寒门子弟有靠近朝廷权利中心的机会。

    我淡淡一笑,往堂下扫了一圈,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聚集在我身上,都在等着看我的态度和立场,若说我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件事投射的是门阀士族与寒门士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偏了谁都会让人寒心,让人记恨

    所以我才说,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正声言道:

    “诸位兄长的忧虑高辰知道,只是有一件事高辰想提醒诸位,太皇太后懿旨上写的清清楚楚,选贤任能,择优而录。”

    此言一出,我便是要提醒这群人,此次选贤,身份地位都不是摆在第一位的,才学与品行才是首位。

    “诸位兄长秉持朝廷旨意在国子监开试取才,张扬我朝爱贤任贤之美名,而诸位亦不负朝廷所托,公正严明,择优而录,当为臣子之表率。可今日我等若是因士族之私怨而褫夺一位凭借真才实学光明正大入围的士子进入复选之列,如此假公事而泄私愤,高辰窃以为不齿,而在座诸位又可曾想过,此事若传将出去,朝廷威信何在,朝廷颜面何存”

    我这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竟让在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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