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都以学生事之。”

    王衡听了林延潮这话仍是惊疑不定。

    眼下天子屡有问政王锡爵。不仅如此王锡爵还与林延潮保持密切书信往来。更何况他现在为林延潮机要中书,朝堂之事王家可谓事事参与。

    如此王锡爵就算不回朝,都能影响中枢大政。但万一回朝,林延潮居其下,那么二者原先和睦的关系就要破裂。

    故而林延潮今日这番话其实是在警告自己啊。他提及三年之期已满,正是他主持变法,大张旗鼓的时候,这时候谁挡他的路,他就要除谁,用张居正的话来说,就是芝兰当路,不得不锄。

    王衡想到这里,决定回家后写信力劝其父不要任何出山的念头。

    半个月后,天子派的官员至太仓请王锡爵入阁。

    王锡爵当初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下野,眼下天子为了启用王锡爵又加少保之衔。

    王锡爵得旨前,已收到王衡书信。

    王锡爵是否因王衡的书信改变了起复之心此不得而知,但他却上表给天子辞去官职不肯入京就官。

    “相爷,王太仓已是辞了圣命!”

    林延潮于府中书房闻之此事,不由点了点头。

    陈济川道:“还是王大公子的信起了作用。”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若王太仓真有起复之意,又是其子一封信可以阻得了的。”

    “但加上相爷的分量就不同了。”陈济川躬着身言道。

    林延潮看了陈济川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无所不知,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王太仓永远都不能不回朝的好。”

    林延潮说到这里,陈济川知道林延潮早胸有成竹:“还请相爷吩咐。”

    林延潮道:“既有中使至太仓相请,那么王太仓起复之事就非我与圣上二人所独知,既是如此放出风声给邹,顾二人知晓。这二人深恨王太仓,必会全力阻其起复。”

    陈济川称是。

    林延潮突问道:“对了,沈泰鸿在河南为官如何?”

    陈济川道:“可以称得上锐意进取。汉南本来就藩王众多,又多占民田,这一次河南大旱,沈泰鸿竟然打起潞王的主意,不仅截留王府禄米,出面请他开仓放赈。”

    “又是这个潞王。”林延潮微微笑了笑,真是老相识啊。

    当初潞王在河南被林延潮搞得灰头土脸,一度要往湖广就藩。但后来潞王每日写信向李太后哭诉,终于天子还是因李太后所请,将潞王又迁回就藩河南,为此又多花了朝廷几十万两银子。

    李太后终究已是失势,又兼言官屡有弹劾潞王来向天子表‘忠心’,因此潞王这一次就藩后,实比之前已是收敛许多。

    去年林延潮成为首臣,潞王甚至‘不计前嫌’还送了三千两银子,一对翡翠作贺。

    林延潮退了银子,但还是大度地收下了翡翠。

    “沈泰鸿这一次截留了给潞王的禄米,潞王也知这沈泰鸿背景不小故而没有造次,但听闻河南巡抚对沈泰鸿这样‘打扰’亲王之举甚有不满。”

    林延潮闻言双眼一眯,抚须道:“今年河南旱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河南巡抚不去忧民,反而还担心起亲王的租子起来,立即以我的名义写信给河南巡抚,告诉他今年河南赈灾之事不许有任何差池,否则圣上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那沈泰鸿那边?”

    林延潮道:“由着他放手去做!”

    陈济川问道:“相爷,是不是要让沈泰鸿在河南弄得不可收拾,再以此作为沈四明相公的把柄。”

    林延潮微微笑道:“如此粗浅的手段,岂能对付得了沈相公……当务之急还是……”

    “阻王太仓回朝?”

    “是河南,山西之旱情。”

    次日,林延潮上表天子言河南,山西大旱,恳请天子收回派往两省的矿监税使,以利各地商人输米进入河南,山西以缓解灾情。

    林延潮疏奏入,天子不听。

    于是林延潮上疏请辞,辞疏上云,臣入阁三年来,言以事功振兴国家,但却无一功有益于国家,尸位素餐莫过于此。

    天子下旨安抚林延潮言,卿平播,退倭之功,天下皆知,何言无一功。

    对于林延潮的辞官,天子不允。

    时人云,林延潮有去意。

    淮安府。

    起明朝起漕运以来,这里是天下最繁华之地。

    此乃漕运总督,漕运总兵驻地。

    由南北上的漕船到达淮安后,先要在此接受漕台衙门的盘查,千万艘粮船的船工水手、漕运官兵在此停留。

    同时南来北往的商人在此进行货物交易,漕船在此卸货或者载货。另外城中还设常盈仓两处、常平仓两处、预备仓三处、庄仓五处,作为漕粮储备之用。

    每到了漕运旺季,城外码头皆是脚夫贩夫,货物堆满码头,城内鳞次栉比的店肆酒楼,市不以夜息。

    但这样繁华之下,却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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