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赵文华过来督促出兵,诸位也都看到了,无论是巡抚还是知府还是知县,身为百姓父母官,就有保境安民之责,需要做什,不用本督多说了吧。本督也不要求你们剿灭境内的倭寇,这也不现实,但是你们至少要守住城镇不失,底线是守住县城不失,至于村落,视诸位能力,自行决断守与不守,本督不会因此苛责诸位,不过一定要竭尽所能保全百姓,提醒百姓警惕倭寇也好,及时转移村子百姓到县城避难也好,其他举措都好。”最后,张经又给朱平安等巡抚、知府等下了一个任务,保境安民的任务。张经话音刚落,下面就禁不住哄声一片。张经的这个任务看似不重,只是要守住县城不失,偏远的村落,甚至镇子都可以放弃。但是但凡你看看近期的战报,你就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重了,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县城被倭寇攻克的消息。虽然倭寇攻克县城后,总是烧杀抢掠一场后就撤,从不占领县城过长时间,但是县城失就是失了,失而复得,也抹不平曾经失去的事实。还有。赵文华向张经施压,催促出兵......现在,张经把这个压力转移到我们这些人身上了。任务很重。但......“卢镗、汤克宽、俞大猷、李逢时、邹继芳他们只负责驻扎地防守,其他地方的防守暂不参与,他们当前的重任是合练麾下本地兵与客兵,山东枪兵、广西狼兵新至,他们要加紧合练,熟悉客兵,控制客兵,做到如指臂使,日后上阵杀敌,狼兵等客兵作为捅向倭寇心脏的一把尖刀。当前合练就是磨刀,只要把刀磨锋利了,到时才能刺穿倭寇心脏。”张经又幽幽的补了一句话,将众人刚刚生出的念头给按灭在萌芽中了。这下,下面的哄声更大了。众人本来还想让客兵和狼兵协防呢,这样一来,任务虽重,但是分派客兵协防县城的话,也不是不能完成,结果张经这一席话杜绝了众人的念头。众人自然意见就多了,就大了。你把压力下移到我们身上,还把最精锐的将领和兵力收回去了,山东枪兵和广西狼兵等客兵也不给我们。这样就过了啊。“你们负责守,守住就是大功一件,攻灭倭寇,交给本督,论功行赏少不得诸位的。诸位,圣上在看着我们,万万百姓在看着我们,拜托了。”张经起身向众人,长长一躬。张经都如此了,众人还能说什呢,只能跟着起身还礼,被迫接受任务了。从总督衙门离开时,已经是夜晚了。倭寇首级都已经核实确认登记造册了,首级确认是倭寇无疑,张经已经令人拟文向京城报功了。天色太晚了,连夜往回赶是不行了,好在总督衙门的官吏给朱平安等外地赶来的官员定好休息的地方,朱平安一行由他们领着过去休息。这是一处两进的宅院,原主人一家在一个月前的徐海众倭攻克嘉兴的倭患中被倭寇杀害。宅院中还能看到刀劈火烧的痕迹,甚至在过门石上还能看到没有被冲洗干净的血迹。在这样的宅院就寝,朱平安感到深深的责任感。如果不能保境安民,那就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宅院,无数个百姓死不瞑目。夜晚,房间的油灯亮了大半夜才熄灭。翌日,一大早天不亮,嘉兴城还在沉睡,贩夫走卒屈指可数,朱平安就带人去总督衙门向张经辞行,张经也早已起床,正在书房研究江南地图。地图上,嘉兴被重重的圈了起来。“平安拜见总督大人,特来向总督大人辞行。”朱平安进了书房,拱手辞行。“不急,不急,子厚起的这般早,还没用过早膳吧,正好在我这用过早膳再回。”张经摆了摆手,让朱平安跟他用过早膳再走,言毕就催促差役去端早膳。“多谢总督大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平安道谢。很快,差役就将早膳就端上来桌子,比较简单的两碗米粥、两个鸡蛋、四个馒头还有两碟小菜,一碟凉拌豆皮萝卜丝,一碟醋溜绿豆芽。“粗茶淡饭,子厚莫要嫌弃,快快请坐。”张经微笑着请朱平安入座用早膳。朱平安落座道谢,两人边用早膳边聊。“子厚,可知我为何要将总督行辕移至嘉兴”张经一边剥鸡蛋,一边考较朱平安。“嘉兴位置处于拓林徐海一伙倭寇,以及沥港汪直一伙倭寇的中间,距离拓林徐海倭寇约有两百余,距离沥港汪直倭寇约有四百余,都不算特别遥远,总督坐镇嘉兴可居中指挥对两股倭寇的作战,消息、命令传递快。”朱平安放下筷子,回道。“嗯,不错,子厚不愧是知兵的,处于两大倭寇中间的地理位置是我相中嘉兴的一个重要原因。”张经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又话音一转,“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子厚可知”张经问道。“愿闻其详。”朱平安摇了摇头,拱手向张经请教。“某愿以身为饵,请倭寇入局,进而围而歼之。”张经目光看向窗外,一脸的视死如归。张经的话令朱平安心生敬意,张江以自己为饵,引倭寇上钩,再一举歼灭,这份勇气和担当令人点赞。“徐海胆大包天,某观其行事,无论是攻苏州,还是攻嘉兴,除了掳掠财物外,棋有意扬名,以吸引倭寇入局;汪直近期动作频频,指使麾下倭寇四处出击,烧杀抢掠,目的不外乎''要挟官府,开港通市''。无论徐海,还是汪直,在得知本督移营嘉兴后,肯定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倭寇兵围嘉兴,拿下本官,徐海的名望在倭寇中就无出其右了;若是汪直兵围嘉兴,拿下本官,他就有了要挟朝廷的筹码!”张经缓缓解释道。朱平安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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