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看了眼明兰,低头站在一旁,只见她尖尖的下颌,心头一阵冒火,提高了嗓道:“明丫儿是个懒散自在的,合该找个本分的寻常人家;那顾家却是个事堆儿,明丫儿才多大,小孩家家的刚成亲,又没个贴心的长辈看顾,处处不知底细,提着嗓眼过日,不知哪天就出了差错,她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这脚跟都还没站稳,就有人惦记着‘沾光’了?”

    王氏面皮发烧,盛紘狠狠刺了她一眼,不是自己闺女,就不心疼了?幸亏长枫的婚事是他亲自去张罗的,不然,还不知成什么样呢。

    明兰眼眶发热,努力不让眼泪冒出来,她知道这是老在给她立门槛,免得王氏一天到晚来替这个那个提要求。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把水分挤出眼角,抬头走到老身旁,巧笑着:“老心疼我,怕我把婆家搬空了给娘家,回头叫人给撵回来!”

    老忍不住嘴角一弯,明兰挽着她的胳膊,甜蜜蜜的哄着:“不过是几池温泉,别人就罢了,咱们自家人定然是要去的!到时候我给老和搓背捏肩,我的手艺,老最清楚了,到时候别舒服的爬不出池咯。”

    老被她摇的发晃,用力拧了她一把,含笑瞪了她一眼,明兰转头对盛紘,表情认真,口吻严肃:“女儿虽有心尽孝,然男女有别。爹爹还是指望哥哥和姑爷们的本事罢,不过我先提醒您一句,您那六姑爷是使石强弓大箭的,双臂皆可控弦,您可悠着点儿。”

    盛紘愁容尽去,一个没绷住,失笑出来,指着明兰连连摇头:“你这丫头!”

    老终于乐了,反手搂住小孙女,抱在怀里狠狠拍了几下:“就知道贫嘴!”

    笑闹了一阵,盛紘和王氏双双告退,厅堂里只剩下祖孙二人,老慢慢敛去笑容,立刻下了罗汉床,直拉着明兰往里屋去了。

    “说吧,顾府出什么事了?”老神色肃穆的盯着明兰,“你是我带大的,肚里有几根肠我还不清楚,少废话,说!”

    明兰知道瞒不过去,性直说了,从头到尾,足足说了两盏茶功夫才算完。

    “所以你想回来躲两天?”老的声音直往上扬,目光好像在看一颗榆木脑袋。

    明兰面有赧色,支支吾吾的:“……就是想想,我也知道,这样不妥的。”

    “算你还不傻!”盛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明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耷拉下耳朵。

    老拉过明兰,缓缓道:“你说老实话,你可是觉着你夫婿这事做的过了?你心里不同意,所以不想在那儿待着,对不对?”

    明兰眸清澈,直直的看向老人的双眼,过了良久,她才摇摇头,低声道:“不,其实,我觉着他做的没错。”

    老眸闪了一下,明兰把头靠在祖母的肩上,一字一句道:“那些人,虽然哭天抹泪的喊可怜,但我知道,他们远没有到末。廷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其实清楚的很,无非是‘公道’二字,可他们偏偏只字不提。”

    “廷烨并未要逼死他们,他们无非舍不得荣华富贵罢了。既想仗着廷烨的势,继续安享尊荣,又不愿真心悔过当年和这些年对白夫人和廷烨的亏待,他们哭着,嚎丧着,耍着无赖,就是想逼迫着廷烨心一软,手一松,就把他们抬过去了。”

    明兰微微出神,“我想躲出来,只是,只是……”嫌烦,不愿冲锋陷阵的去作战。

    老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苍老的声音像阳下棉絮一样柔软温暖:“你是个聪明的,很多话不用我说,你心里都明白,回去后,好好过日罢。”

    明兰扬起明媚的面庞,搂着老的脖,重重的应了一声:“嗯。”

    ……

    这日她在盛府饱饱的吃了一顿,狠狠睡了一下午,斗志昂扬的回了澄园。

    端正态后,明兰心情愉快许多,万般体贴的服侍顾廷烨更衣梳洗,晚饭照旧摆在凉爽的庭院里,屏退四周丫鬟,只留夫妻二人浅酌一杯。

    “我还当你留在那儿了?”他嘴角含笑,几分微醺。

    明兰摇头晃脑:“祖母说了,我和你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便是你要杀人放火,那我就帮着毁尸灭迹。”

    顾廷烨俊眉微挑,举杯往前一送,朗声笑道:“老人家高见!”

    一仰而尽,放下酒杯,顾廷烨心头一片畅快,又道:“还有你哥的这门亲事,颇是不错。柳铭此人,貌似耿倔,不识时务,直则外方内圆,这些年京畿风云,大理寺革撤杀头了多少,他能平安至今,算是个人物。”

    明兰倒不奇怪,所谓物以类聚,为什么盛紘在工部待了没两天,就和当时的工部尚书卢老大人相见恨晚,本质上,他们就是同一类人。

    本来卢老大人已经打算在工部尚书的任上告老了,谁知碰上了变乱的机缘,这才顺势入了内阁,而如无意外,盛紘打算以卢老大人为习榜样了。

    和盛紘能交好这么多年,明兰估计柳铭大人cos海瑞也有限。

    “亲事不错,你怎么这般模样?”顾廷烨瞧明兰似有几分感慨,“莫非你哥不愿?”

    明兰:“怎会不愿呢?这位柳姑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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