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时,旁人都以为二少爷不会回来了,便纷纷求去,只她和红绡要求留下来,常嬷嬷便拨给她们边角上的一小院,叫她们自去住,顺便抚养孩。

    寂寞如庵堂,冷清如死寂,连小小的蓉姐儿都整日阴沉着脸,平日吃穿用不免被克扣许多,人这般闷闷不乐的过起了日,一晃眼,又是年。

    知道二少爷衣锦荣归,秋娘欣喜得不能自己,府里的下人们也得了风声,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好吃好喝服侍得几分殷勤,红绡十分受用,秋娘却并不在意,只盼早见主。

    可真见他时,秋娘却忽然不敢上前了。他看向她的目光,也再无以前的亲密,只有纯粹的关照和补偿。她的二少爷,完全变了。

    这是一个岳峙渊淳的成熟男人。曾经嘴角的尖锐、眉梢的倔强,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讥嘲、冷静的沉默,和不动声色的心计。沉淀了岁月的磨砺,如桂花陈酿严发酵,沉香浓郁,男人愈发完美出色。

    更重要的。他身边站了位年少貌美的新夫人,弯弯如垂柳,言笑如容风,很和气、很良善;夫妻俩站在一起。璧人登对,这正是她曾经日夜祈求的主母。

    可她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甫见新夫人,她几十年未曾发酵过的醋意、莫名酸了起来。

    看着新人美知玉。秋娘忍不住摸自己脸颊。她原本就比二少爷大一、两岁。此时更自惭形秽,沮丧中,她不住的鼓励身己,不会不会,自己原本就生得不出色,二少爷也没嫌弃过。

    之后的生活,完全不如她的想像。二少爷根本没有跟她再续前缘的打算。

    老爷眼里心上都是新夫人,夫妻俩一聊起来。便是旁若无人、投缘投契。每每见到这种情形,秋娘心里就又会疼上一阵。

    新夫人就什么都懂,老爷感慨李牧,她就会说“内政不清,君主不明,徒有良将也无可奈何”。老爷甫升职,鄙夷各司衙净是尸位素餐之辈,新夫人就开解他“不懂政事的将军,不是好将军”直把他说得心平气和、通达豁然。

    秋娘一阵酸楚,难道没人理解她的心吗7她绝不会和夫人争宠的,若是夫人不喜,她愿一辈做个通房丫鬟,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待在二少爷身边就成。

    可便连这些小小心愿,都不能实现。

    被自己的心上人当众斥责,被夫人责备得无地自容,被几次番扇了颜面:坐在菱花镜前,看着自己残损粗糙的容颜,秋娘终于死了心——不是新夫人容不下她,是二少爷心里再没有旁人的位置了。

    她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女,不过胜在一个好处,她愿意认命。

    刚进侯府为奴时,家人久久不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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