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迎接我啊?”赛宝的缅泰式中文腔,阴阳怪气,捏叶柏文的肩膀。

    叶柏文一瞟肩膀,又一瞟他,“有事?”

    他硬闯,两名保镖堵门。

    “你老婆呢?”他四处溜达,翻抽屉,翻橱柜。

    “逛街了。”

    “阿荣,你赚了那么多钱,不买房子,不买金子,住这烂地方,家里需要你养啊?”赛宝坐下。

    叶柏文坐在对面,衣襟大敞,裸露麦蜜色的胸膛,“赌了。”

    “哪个赌场啊。”

    “阿彪的场子。”

    “我也有场子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照顾一下哥哥的生意。”赛宝姿态闲懒,摇晃脖颈,“缅北近期有卧底,你清楚吗?”

    “不清楚。”叶柏文嗑出一支烟,点燃。

    “你人脉广,人缘好,问一问啦。”赛宝也点燃一支雪茄,目光幽凉,“我信你。”

    “行。”叶柏文干脆。

    “阿荣,在缅北多少年啦?”

    “十五年。”

    叶柏文执行任务六年,缅北的伪造档案是入境十五年,这伙暴徒,戒备强,太圆滑的,怕背叛,太青涩的,怕不懂规矩,‘嫩油条’是抢手货,机灵又有手段,在缅北混了十五年的‘新土著’,最合适。

    “我认识你六年,有九年在屠宰场,是吗?”赛宝笑嘻嘻,一招手,另两名保镖押了一个光头男,伏跪在地。

    “阿荣,他是谁?”

    糟了。

    没见过。

    叶柏文心一沉,手后伸,握住藏在毯子下的匕首。

    “讲话啊。”赛宝不笑了。

    “阿荣吧?”光头男忽然开口。

    叶柏文愣了。

    光头男战战兢兢,“你牛了,是荣哥了。昔年,我大哥赏了你一碗鸡肉饭,你还是贫民窟捡垃圾的穷小子。”

    屠宰场老板的弟弟。

    组织交代的信息,并没这号人。

    可老板的亲戚朋友、熟客来来往往,他应该有印象。

    赛宝在试探他。

    到底是不是屠宰场的工人。

    叶柏文又不露声色松了匕首,“二老板,我泡了你老婆,你恨我,我理解啦。”

    “他老婆一根黄花菜,你不挑食?”赛宝半信半疑。

    “五十岁女人的韵味,赛老板没尝过?”叶柏文凛冽无惧,和赛宝对视。

    下一秒,赛宝大笑,“怪不得你不碰年轻女人,特殊癖好啊。”

    保镖拖着光头男出去。

    “跟我去一趟边境,新骗了一批泰国佬。”赛宝双手插兜,吹口哨,下楼,“阿荣,和你老婆有合照吗?”

    叶柏文划手机屏,相册是他和女下属的‘婚纱照’。

    “南街那家店啊,我和老婆也在这里拍的。”

    赛宝的老婆是三年前死的,四雄之一的‘达杰’绑架撕票,后来,达杰和缅北政府爆发斗争,赛宝配合警方灭了达杰。原本,乌鸦上位新四雄,赛宝却扶持了自己的大马仔,顶了达杰的位置,和乌鸦结了仇,乌鸦傍了富婆,报复赛宝。所以,占据了‘两雄’势力的赛宝是缅北最大头目。

    张坤潜逃缅北投靠了赛宝,加上二马仔‘巴黑’害了叶柏文的老上级,他卧底目标就是赛宝。

    老寨的巷子陈旧不堪,堆积了杂物,房梁漏了一个洞,滴滴答答淌水。

    “荣哥!”一个挑扁担的老汉颤颤悠悠进来,筐内是香蕉,大米,“谢谢荣哥给我治病钱,我孙女痊愈了!”老汉塞了他一捆香蕉,一袋子大米,“一天没卖出什么,荣哥尝尝。”

    叶柏文没推辞,接过,抛向巷子口的小乞丐,“阿瓜,蒸了让阿婆吃。”

    小乞丐捧了袋子,“谢谢荣叔!”

    道旁的小店铺陆陆续续营业,卖咖喱饭的,鱼汤粉的,廉价衣服的...烟火沸腾,人潮汹涌,商贩们一边涮洗,一边点头,“荣哥!”

    “六伯,补牙了?”

    “托荣哥的洪福!”

    叶柏文笑。

    “荣哥...”有女人娇滴滴,“送你一个帽子,你晒黑啦。”

    “荣哥有老婆哦,你少献殷勤!”隔壁的阿婆在拜佛。

    走出巷子,叶柏文在驾驶位,赛宝在副驾驶。

    “你很有威望啊。”

    “在缅北,威望是人脉。”

    赛宝盯了他半晌,琢磨什么。

    这趟,去南边境。

    叶柏文解救的华人和女下属从北边境回国。

    距离远,他毫无顾忌了。

    “赛老板,荣哥!”茂密的山林下,是一片湖,小船泊岸。

    本地的蛇头抄着棍子,指挥男男女女排队下船。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赛宝降了车窗,饶有兴味观赏这一幕,“是器官,是钞票,是畜生。”

    叶柏文面无表情。

    “阿荣,缅甸的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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