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年搪塞,有方大斌这个‘榜样’,周夫人彻底发癫了,估计会月月催,比月经准时。

    “我不图你生几个,就生一个。”周夫人哀求周京臣,“是孙儿乳名叫宣纸,孙女叫朱砂。”

    “太拗口了。”周淮康解围,他支持周京臣搞事业,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在商场大展宏图,而不是儿女情长,“孙女叫小毫毛。”

    周夫人一愣,“什么讲究?”

    “毛笔有狼毫,羊毫...笔尖有毛,小毫毛。笔墨纸砚人人知道,不稀奇了。”

    周京臣不禁笑。

    “你们父子联手气我!”周夫人摔了筷子,不吃了,“禧儿,上楼!我辅导你功课。”

    瞧热闹的程禧愣了。

    无辜躺枪。

    周京臣若无其事瞟她,继续喝粥。

    “哥哥。”她绕过他椅子,小声求助。

    他不理。

    “你救我...”她焦虑。

    “禧儿!”周夫人督促,“你磨蹭什么!”

    她跟着上楼。

    周夫人不擅长文化课,稍稍擅长艺术,程禧弹琵琶,唱评弹,周夫人一板一眼纠正,“跑调了,你人在北方,你音调去北极啊?”

    程禧重唱。

    “发音错了,舌尖卷翘。”

    她含着泪,重唱。

    “指法不标准。”周夫人火冒三丈,“几天没练习了?”

    周京臣在楼梯口一拐弯,程禧可怜巴巴抱着琵琶,一边掉泪,一边弹唱。

    眼尾和鼻尖仿若涂了一点朱砂,晚霞的红。

    他进屋,“当务之急是高考,我先辅导她文化课。”

    送完周夫人出门,周京臣慢条斯理返回,他昨晚没住老宅,不晓得她比赛成绩,翻开桌上的复赛证书,是踩线晋级。

    她八岁参赛,儿童组、少年组、成年组,从未失误,打击不小。

    “战场没有百战百胜,输与赢,皆是人生常态。”他劝慰。

    “你输过吗?”

    “输过。”

    程禧诧异,“输谁了。”

    “叶柏南。”

    叶柏南...

    她迷茫。

    “‘南周北叶’的叶柏南。”周京臣望向她,“在学校没听过吗。”

    校长和招生主任倒是提过,高三有一个‘特长班’,是‘八班’,给清北定向培养人才,每个月邀请航天、IT、金融行业的顶级专家座谈讲课,传言四月底请了叶柏南。

    “奥数竞赛,我输多,他赢多。物理领域的专利,他有三项,我有一项。”

    “专利?”申报专利的难度,超过考试的难度了。

    程禧恍惚叹气,聪明的,真聪明,笨的,真笨。

    她揉脚。

    “脚怎么了。”

    “我跳舞崴了。”

    又走了一路,痛上加痛。

    周京臣去隔壁取了膏药,毕竟是小姑娘的脚,他顾忌分寸,没帮她敷,只递给她。

    程禧的脚型瘦而窄,她低着头,灯光昏黄,照在睫毛上,浅浅的暗影,她梳马尾没有碎发,额头和鬓角饱满整齐,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清秀洁净的少女风。

    他胸腔一阵烦躁。

    无法形容,无法释放。

    闷堵。

    灼烧。

    他皱眉,起身。

    “哥哥,你保密。”程禧喊他,“周阿姨住ICU...别出卖我。”

    周京臣没回头,“取决于我心情。”

    从卧室出来,他扯了衬衣领,倚着墙,点燃一支烟。

    许久不抽烟了,肺管子呛了一口。

    苦的,麻的。

    他仰头,喉结一顶,一滑,烟燃尽了,周京臣掐了烟,如同掐了那一簇火焰,收拾了换洗衣物,去保姆房吩咐何姨,“我近期不回老宅了。”

    “公司有什么麻烦吗?”何姨郑重,“您一直忙,这半年刚回来住,又不回了?”

    周京臣不答复,消失在玄关。

    第二天早晨,程禧下楼,周淮康夫妇在客厅商量,“禧儿学金融吧,京臣选了三所大学,周末去考察宿舍和食堂,在本地读。”

    “禧儿性子软,又单纯,独自在外地四年,咱们不踏实。”

    “心野了,管教不住了。”周夫人另有打算,“毕业,相亲,结婚,我一手掌控。无论是禧儿,是京臣,必须服从我安排。”

    ......

    学校大门挂了横幅,高一的学妹担任迎宾,男同学拎了一套鸡蛋灌饼,一份豆浆油条,在门口招呼程禧,“吃什么?”

    “吃你滚开!”她叉腰。

    “不滚。”男同学土味情话,“你是风儿,我是沙。你负责刮,我负责迷眼。”

    “我是你太奶奶。”程禧往里走。

    “小东西...”男同学乐呵呵追上,“和我玩角色扮演啊?”

    班长在教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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