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那绣图,会不会惹小侯爷不喜?”

    京中传的风言风语,大央最受宠的小公主,将远嫁彧国。

    谁不知道,那是小侯爷心尖人。

    听说公主遇刺,小侯爷为公主挡了一剑,险些丢了命。

    五年前,圣上赐婚太保沈家与汝阳侯府的婚事,小侯爷跪在御书房外两天两夜,只为推掉亲事,一心想做驸马爷。

    成亲那日,圣命难为,他姑且和沈归题拜了堂,可这些年对沈归题不闻不问,是侯府上下有目共睹的。

    沈归题大肆绣彧国和大央喜结连理的图样,这不是往小侯爷肺管子上戳么?

    沈归题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他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想促成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既然爱莫能助,不如赚些银子实在。”

    她回景合轩,抱出硕硕在屋檐下走动。

    姜茶说,她出门那会儿,三叔悄悄来分了银子,连个招呼也没打。

    沈归题能理解,毕竟老侯爷死在疆场,老夫人也过世了,傅玉衡闭门谢客,谁能相信年纪轻轻的沈归题,能把侯府盘活呢?

    “自古树倒猢狲散散,你说是不是啊,我的硕硕。”沈归题颠着小奶娃,卸下侯府的重担,反而一身轻。

    正当她沉浸在岁月祥和中,清茶小声提醒道:“小姐,侯爷来了。”

    傅玉衡不知何时伫立在院中,锦白长衣,棱角如刀削,眸光死气沉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凉意。

    沈归题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错愕片息。

    谁能把一辈子的细枝末叶都记得分毫不差?

    她只记得傅玉衡为小公主茶不思饭不想,倒是忘了这个节骨眼,傅玉衡找她所为何事。

    两人隔着春风相望,傅玉衡薄唇启合的幅度很小,声色暗哑携着疲倦:“能不能……”

    他修长的手指紧了紧袖子边,才拧巴着把剩下的话说完,“能不能随我入宫,茉茉想见你。”

    茉茉,多亲昵的称呼。

    而对沈归题,陌生地像头一天相识。

    “好啊。”沈归题脱口而出,“现在?”

    她在傅玉衡俊冷的面容上捕捉到微微诧异的波动。

    但傅玉衡没说别的,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沈归题和永安公主苏茉并不熟,偶尔在宫中碰见,也就点头之交。

    她随着傅玉衡入宫,马车上,二人各占一边,中间的间隔,犹如楚汉交界,互不相犯,自然也没有话可聊。

    沈归题看了傅玉衡好几次,傅玉衡却专注地摩挲着手中海誓山盟壁。

    传言这玉佩分两块,连起来时完美契合,有情人各执其一,便会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她这夫君,堂而皇之地在她跟前心系别的女子,早不新鲜了。

    “啧。”

    沈归题忍不住吱了声。

    傅玉衡抬眼,眸光带着探究,眉头轻蹙。

    意识到自己有感而发,沈归题撇开视线。

    相安无事至宫中,永安殿外,傅玉衡驻步,“于理不合,我就不进去了。”

    沈归题没多想,踩上汉白玉石的台阶,深入雕梁画栋的宫殿。

    苏茉焦灼难安在前殿来回踱步,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见到沈归题,她巴掌大的小脸从愁眉不展转变到的喜色显露,“沈姑娘,你真来了!”

    她迎上沈归题,自来熟地握住了沈归题的手,“我以为你不愿看到我,担心了许久。”

    沈归题冷冷淡淡,抽离双手,福身行了礼,“公主殿下召见,臣妇义不容辞前来赴约。”

    苏茉怔忪,旋即哂笑:“京中夸你是闺中千金的典范,果然礼节得体,不像我,就会上房揭瓦。”

    沈归题不想听她套近乎,也对她的性格毫无兴趣,“殿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家中小娃还等着喂奶。”

    她的冷漠,以及提到的孩子,让苏茉感觉到了话语中的尖刺。

    “沈姑娘能嫁到侯府,令人钦羡。”苏茉笑容不复,视线越过沈归题肩头,往殿外望了一眼。

    沈归题面无表情,“不如你们私奔。”

    苏茉大眼圆睁,分不清沈归题说的是不是气话。

    “沈姑娘真会开玩笑。”她抿了抿唇角,低下头:“我生来就不由己,我跑了,大央皇庭如何收场?”

    沈归题在深宅大院里熬过了一辈子,很懂苏茉的处地。

    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归题不带丝毫情绪,“所以,殿下寻我来是谈谈心?”

    “不,不是。”

    苏茉忙摇头,眼中燃起希望:“我是想将玉衡哥哥托付给沈姑娘!千万不能任玉衡哥哥继续堕落下去!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相隔千里万里,我怎么安心?”

    “这我管不着,他是他,我是我。”

    沈归题面不改色,苏茉眼底的光芒骤然黯淡。

    谁知沈归题话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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