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

    胡惟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是他安插在都察院的重要棋子之一,为人机敏而狠辣,善于察言观色,罗织罪名,是他监控、打压异己的一把好刀。

    但此人通常不会在白天,尤其是不当值的时候直接来府上。

    除非……

    “让他进来。”

    胡惟庸放下手炉,坐直了身体,脸上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与沉静。

    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身形瘦削,穿着青色御史常服,年约四旬的官员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他便是王俭。

    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惶恐、焦急与献媚的复杂神情,额角甚至沁着细密的汗珠,显然一路赶来,心绪不宁。

    “下官王俭,参见相爷!”

    王俭走到书案前三步远的地方,撩袍就要跪下。

    “不必多礼了,”

    胡惟庸摆了摆手,声音平淡,“何事如此匆忙?”

    王俭这才止住下跪的趋势,躬着身,从袖中掏出一本用青色封皮包着的奏折,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颤意。

    “相爷,下官……下官今日整理通政司转来的部分奏章,发现……发现了一些东西,不敢擅专,特来呈请相爷过目。”

    胡惟庸眼神微凝,示意身旁侍立的一名哑仆接过奏折,放到书案上。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指尖点了点那青色封皮:“弹劾奏本?弹劾谁?”

    王俭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却也更急促:“回相爷,是……是几份联名和单独的弹劾折子,主要针对的是户部清吏司郎中赵文彬,工部营缮司主事钱有禄,还有兵部武库司员外郎孙德海……”

    “以及,宁波市舶司副提举王顺之等人。”

    听到这几个名字,胡惟庸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赵文彬、钱有禄、孙德海,这三人明面上与他并无直接统属关系,甚至分属不同衙门。

    但暗地里,都是他庞大利益网络中的重要环节。

    赵文彬负责在户部为他的一些特殊款项做账目掩护。

    钱有禄借工程之便,为他及党羽输送利益。

    孙德海则与军中,乃至宁波港的走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宁波市舶司的王顺之,更是他操控港口走私,分润利润的关键人物之一!

    这些人的名字出现在弹劾奏章上,绝不是巧合。

    “弹劾何事?”

    胡惟庸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弹劾的罪名……五花八门,”

    王俭额头的汗更多了,“有说赵文彬贪墨河工银两,账目不清,有说钱有禄在营造皇陵工程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有说孙德海倒卖军中陈旧器械,中饱私囊……”

    “至于那王顺之,罪名更直接,说他‘勾结海商,私放禁货,抽分肥己,坏朝廷市舶法度’!”

    每说一项,王俭的声音就抖一下,胡惟庸的脸色就沉一分。

    这些罪名,虽然都指向中下层官员,没有一字提到他胡惟庸。

    但哪一件不是捅在他的钱袋子上,割在他的命脉上?

    尤其是宁波王顺之一事,几乎就是冲着走私网络的核心去的!

    “是谁上的折子?”

    胡惟庸的手指,已经轻轻按在了那本奏折上。

    王俭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低声道:“联名奏本,是以都察院几名御史,还有六科给事中的名义……”

    “但据下官私下探知,串联发起之人,背后似乎……似乎是魏国公府的门路。”

    “单独上本的,也有几人,其中两个,是徐大将军旧部出身,如今在大都督府任职。”

    “徐达?!”

    胡惟庸的瞳孔骤然收缩,按在奏折上的手指猛然收紧,骨节泛白。

    这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紧!

    徐达,不同于刘伯温。

    刘伯温是孤臣,是清流领袖。

    虽有权谋,但树敌太多,根基在文官清议,扳倒他,甚至让他病故,虽有风险,但反对声浪会被其政敌的欢呼部分抵消。

    可徐达……

    他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是朱元璋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到大,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生死兄弟!

    更是军中无可争议的领袖,所有淮西勋贵武将心目**同的大哥!

    他不仅战功赫赫,更难得的是为人谨慎低调,深得皇帝信任,在朝在军,威望如山。

    动刘伯温,是朝堂争斗,动徐达,那几乎等同于向整个洪武朝的功臣集团,向皇帝的旧情与权威发起挑战!!

    王俭见胡惟庸反应如此之大,以为说中了要害,连忙上前半步,声音带着煽动性的急切、

    “相爷明鉴!此事绝非偶然!”

    “定是徐达见刘伯温已去,朝中无人再敢明面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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