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惊愕与愤怒之色。

    胡惟庸也是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化为一种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门房连滚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禀报。

    “少……少爷!”

    “门外……蓝将军、郑国公……还有好几位侯爷、将军来了!”

    “他们……他们带着好多人,在府外放鞭炮,奏喜乐!”

    “还……还说要……要庆贺三天!”

    话音未落,一身戎装未换,满脸横肉的蓝玉,便在一群同样趾高气扬,盔甲鲜明的淮西勋贵子弟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们身上还带着酒气,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近乎残忍的畅快笑容。

    与这满堂素缟,悲戚的气氛形成了极其荒诞而刺目的对比!

    蓝玉一眼就看到了灵堂中的棺材和胡惟庸,他咧开大嘴,哈哈一笑,声如洪钟:“哟!胡相也在?巧了巧了!”

    “咱们哥几个听说刘老儿终于蹬腿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特意来给他送送行,热闹热闹!免得他路上寂寞!”

    他身后那些勋贵子弟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甚至对着棺材的方向指指点点,言语粗鄙不堪。

    刘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蓝玉,嘴唇哆嗦着,却因为极度的愤怒和身份悬殊,一时说不出话来。

    府中一些忠心的老仆,也红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胡惟庸心中对蓝玉等人的鲁莽愚蠢暗自鄙夷,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监国丞相的体统。

    他沉下脸,对着蓝玉喝道:“蓝将军!此乃刘中丞灵堂,岂容喧哗嬉闹!”

    “尔等速速退去,莫要惊扰逝者安宁!”

    他这话,看似在斥责蓝玉,维护刘府尊严,实则不痛不痒,甚至隐隐有种“你们闹得太过,给本相添麻烦”的意味,而非真正义愤填膺。

    蓝玉却浑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走到棺材前,探头往里瞧了瞧,自然也看到了白布下的人形,脸上笑容更盛,转头对胡惟庸道:

    “胡相,您也别假正经了!”

    “这老东西活着的时候,推行什么狗屁新政,清丈田亩,害得咱们损失了多少?”

    “如今他死了,还不许咱们高兴高兴?”

    “放点鞭炮,奏点喜乐,给他冲冲晦气,也是应该的嘛!”

    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跟来的家将们喊道:“来啊!把咱们带来的贺礼,那几坛好酒,还有那几挂万字头的鞭炮,都给本将军在刘府门口摆开来!”

    “今儿个,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庆贺他刘伯温归天!连庆三天!”

    “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这碍眼的老棺材瓤子,总算没了!”

    随着他的命令,更多的鞭炮被点燃,更响亮的锣鼓唢呐在刘府门外奏响,甚至有人开始吆五喝六地划起拳来!

    原本肃穆悲伤的刘府,顷刻间被一种荒诞、侮辱,充满恶意的喜庆氛围所包围。

    灵堂内的长明灯火苗剧烈摇晃,香烛的气味被硝烟和酒气冲淡。

    刘琏再也忍不住,悲愤地哭出声来。

    胡惟庸站在一旁,脸上维持着无奈和不赞同的神色,却并未再有更严厉的制止行动,只是微微摇头叹息,仿佛对蓝玉等人的跋扈也无可奈何。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刘府对面,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茶楼二楼。

    一个看似普通茶客的男子,正透过半开的窗户,冷冷地注视着刘府门前发生的一切。

    同时,也有人将胡惟庸的虚情假意,蓝玉等人的嚣张跋扈,刘府的悲愤无助,都清晰地传递回来。

    然后,他们迅速在一张极薄的特制小纸条上,用细如蚊足的暗码,记录下了时间、人物、言行等关键信息。

    片刻后,一只灰色的信鸽从茶楼后院悄然飞起,振翅钻入金陵城上空铅灰色的云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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