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如今之所以如此谨慎,甚至不惜动用官差和秘密据点,正是因为我们在此地,陛下也在此地!”

    叶凡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战略性的考量。

    “他如同惊弓之鸟,一举一动都倍加小心。”

    “我们在此,他便缩在壳里,不敢露出真正的马脚。”

    “因此,臣之意,请殿下与陛下、皇后娘娘,按原计划,明日便启程前往黄山。”

    “只有你们离开了,沐英才会认为风头已过,才会放松警惕,才会敢于继续进行他那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才会……露出破绽!”

    “而臣……”

    叶凡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然。

    “请求留下。”

    “以协助地方处理开海后续事宜,或勘察其他矿脉为由,滞留清水埠。”

    “唯有如此,臣才能避开沐英的主要视线,暗中调度东厂力量,继续追查此事!”

    “等待赵二从内部传出的消息,或者,等待沐英自己按捺不住,行动起来!”

    “不可!”

    朱标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师孤身留在此地,无异于身处虎狼之穴!”

    “那沐英若察觉有异,狗急跳墙,老师安危何人保障?”

    “此事万万不可!”

    他看着叶凡,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

    叶凡不仅是他的股肱之臣,更是他敬重的师长,他绝不能坐视叶凡以身犯险。

    叶凡看着太子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心中微微一暖,但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坚毅。

    他站起身,对着朱标深深一揖!

    “殿下关怀,臣感激涕零!”

    “然,国之蠹虫在此,动摇国本之危机潜伏于此,臣岂能因惜身而退缩?”

    “况且,臣并非孤身一人。”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

    “臣需要殿下的支持,更需要……殿下的信任。”

    朱标与叶凡对视着,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和为国为民的赤诚。

    他深知叶凡的能力与胆识。

    也明白,此刻确实需要有人在明处吸引注意力,有人在暗处穷追不舍。

    沉默,在书房内蔓延。

    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朱标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枚造型古朴,触手冰凉的玄铁令牌,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凌厉的“厂”字。

    他转身,将令牌郑重地递到叶凡面前,语气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老师既然决意留下,学生不再阻拦。”

    “但老师之安危,关乎社稷,关乎学生之心,绝不可轻忽!”

    “此乃东厂调兵铁令,见令如见我亲临!”

    “今日,学生便将东厂在此地的指挥之权,全权交予老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将重担交付出去的郑重,也是对叶凡安危的深切挂念。

    “一应番子、暗探,皆由老师节制调派!”

    “一应情报消息,皆由老师先行决断!”

    “若有需协调之处,可凭此令,直接与留守金陵的东厂督主取得联系!”

    朱标的目光紧紧盯着叶凡,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此举,一为方便老师调查,调动一切可用之资源,揪出沐英罪证!”

    “其二,也是为了老师的安全!”

    “有东厂精锐在暗处护卫,学生……方能稍安!”

    叶凡看着那枚沉甸甸的玄铁令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这不仅仅是权力,更是太子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沉甸甸的期望!

    他伸出双手,恭敬而郑重地接过令牌,那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递全身,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臣……”

    叶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眼神却无比明亮和坚定。

    “谢殿下信重!”

    “臣,定不负所托!”

    “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将蠹国之贼,绳之以法!”

    “亦必……保全自身,以待殿下归来!”

    他紧紧握住令牌,仿佛握住了斩向黑暗的利剑!

    朱标看着叶凡接过令牌,心中稍定,但担忧并未完全散去。

    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老师……保重!”

    “殿下亦请保重,途中万事小心。”

    随后。

    临时行在,正厅。

    朱元璋刚听完地方官员关于秋粮征收的例行禀报,正端着粗瓷大碗喝茶,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完琐事后的疲惫与不耐。

    马皇后坐在一旁,手里捻着一串玉珠,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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