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并未因郝康宁一行人的奋力追赶而有丝毫的迟疑与停顿。

    裴清所率的队伍,本就因承载着繁重的辎重而步履维艰。

    这些辎重中,既有出征前精心筹备的粮草武器,又增添了昨晚于城中紧急采购的补给。

    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更是如蜗牛般缓慢。

    未几,郝康宁的身影率先跃入了众人的视线,他气喘吁吁,神色焦急而无奈。

    “少将军,请暂且止步!少将军,请留步啊!”

    郝康宁的呼喊声,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

    闻此,裴清轻轻颔首,示意裴景同勒紧缰绳,将载满物资的马车缓缓停下。

    这一举动,让那千多人的队伍,也随之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后方的亲卫队默契地为郝康宁让开一条路径,尘土飞扬中,他策马疾驰,直抵裴清马车之侧。未待马儿完全停稳,郝康宁已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踉跄几步,跪倒在裴清马车之前,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哀痛与恳求:

    “少将军慈悲,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冬令城的黎民百姓吧!”

    郝康宁心中机敏,深知此刻非为个人私情所累之时。

    尽管满心挂念着自己的骨肉至亲,面对裴清,他却只字未提救子之事,而是将满腔的恳求化作了对整个冬临城百姓福祉的呼唤。

    此举,既是对裴清身份的尊重,也是对时局的精准拿捏,言语间流露出的悲怆与迫切,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裴清心中虽有预感,郝康宁紧追不舍必有所求,但对于所求何事,他却是一片茫然。

    此刻,他透过马车前轻盈的薄纱,望见郝康宁跪伏于地,言辞间满是哀戚,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揣度其中缘由。

    他缓缓步出马车,目光落在郝康宁那卑微的姿态上,心中不由一阵动容,随即也轻盈地从马车上跃下。

    裴清一边伸手欲将郝康宁扶起,一边以满含困惑的语调问道:“郝城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起身详说,何须如此大礼?”

    郝康宁跪伏于地,裴清伸出的援手并未能轻易将他扶起。

    他缓缓抬头,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裴清说道:“少将军,请您务必伸出援手,救救我们冬临城吧!倘若您不施以援手,冬临城恐怕将难逃劫数,彻底沦陷啊!”

    裴清闻言,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郝康宁言辞恳切,语气中透露出事态的严峻,这让他不禁想探究其中缘由。

    回想起之前手下人的禀报,提及郝康宁等人似乎接到了一道旨意,这更让裴清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裴清心中暗自思量,此事必然与许时有关,其中定有蹊跷。

    他们皆自信满满,以为与许时薇的结合不过是早晚之事,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无人能及,所言所语,对她而言,自是有着无可替代的影响力。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在那位女帝面前,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难以主宰。

    譬如那前往前线之事,便是最好的例证。

    直至两人关系彻底破裂,落得今日这般境地,许时薇也未曾点头应允。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出现在此处,面对这般的无奈与尴尬。

    只是,这一切的缘由,此刻却不宜透露分毫。

    毕竟,他此刻正借着许时薇之名,行那“狐假虎威”之举,享受着这短暂的虚荣与权势。

    他刻意摆出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模样,转向郝康宁,语气中带着几分故作惊讶:“郝城主,事态怎会恶化至此?莫非是那山上的山贼胆大包天,竟敢围攻城池?”

    裴清的脸庞上也适时地浮现出一抹伪装的焦虑:“若非如此,何以令冬临城陷入这等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你快些起身,我这便下令,调转兵马,誓要将那些为非作歹的山匪一扫而空!”

    裴清此言一出,那些在城外不幸被俘、沦为苦力的数十名山匪,神情瞬间凝固,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曾亲眼目睹这位少将军雷霆万钧的手段。

    那日之事,犹如梦魇般久久徘徊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

    即便如此,他们心中也明镜似的,这周遭势力最大的山贼团伙便是他们自己,而他们尚且无力撼动冬临城的安宁,更遑论那些只有零星十几二十人的小股山贼了。

    “不对,不是山匪,是……是陛下!”

    郝康宁闻听裴清此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念及裴清与许时薇之间那非同一般的关系,他又岂敢在裴清面前妄议许时薇半句不是。

    他磕磕绊绊地试图说明情况:“少将军,陛下刚下了一道圣旨,竟要城中家家户户的男丁,无论年幼或年迈,悉数奔赴战场!”

    郝康宁紧咬牙关,经过一番挣扎,终是将那沉重的真相全盘托出:“可一旦真将冬临城的所有男丁都抽调一空,这城,岂不成了座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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