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赵然接到了性真和尚下的帖子,说是城外北郊的报恩寺素斋做得好,要请成施主出来尝尝。

    赵然现在一门心思等着把“新成安”培养出来,也好抓紧返回大明,所以是不想去的。但考虑了一会儿,这位性真和尚毕竟是天龙院金针堂西堂的衣钵僧,这种人职位不高、权势不小,不好轻易得罪,为防横生波折,便也就勉强答应了。

    佛门与道门不同,道门有馆阁和宫院之分,佛门却没有,大大小小的佛寺所在皆是,其中有些是有修行的,有些是没有修行的,比如兴庆府北郊的报恩寺就是一座平平常常的普通寺庙。

    与其说报恩寺是座正经的佛寺,不如说它是兴庆人郊游赏玩的所在。报恩寺距城北五里地,建在风光如画的小西湖旁,绿草茵茵、林木苍翠,是个踏青的好去处。游人们赏玩了风景,正好肚子饿了,于是到报恩寺中施舍几个香火钱,用上一餐素斋,滋味相当不赖。

    去报恩寺的路也好走,正经的官道,马车用了不多久便抵达了寺门外。

    下车进了寺门,假模假样舍了吊大钱,燃了三支香,在知客僧的陪同下大略参观了各处佛堂,拜了各尊佛祖菩萨,前后花了不过片刻功夫。

    知客僧早得过通传,心知肚明,将赵然引往后园,这里池塘亭榭,精致可观,其中隐藏着一处处用饭的厢房,或独栋、或联排,赵然看上去非常熟悉。

    那知客僧笑道:“成施主,敝寺这些接待香客的门道,还是从成施主的金波会所那里学来的。”

    赵然“啊”了一声,拱了拱手:“无妨,无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将赵然引至一座四面环绕花树的小亭处,知客僧便离开了。赵然举头一望,亭名“性明”。

    亭中除了性真外,还坐了另一位和尚,和性真年岁相仿。

    两僧在亭中合十施礼:“成施主。”

    赵然忙回礼:“见过两位大师。”

    天龙院的和尚,身上都有很浓的世俗气,不是说人俗,而是说沾染了很多世俗间的烟火。

    性真也没那么多虚礼,直接开口介绍:“成施主,这是贫僧知交,也在天龙院做事的明觉师弟。”

    赵然一愣,醒悟过来,指着亭名牌匾笑道:“性明亭,难怪,难怪!”

    性真和明觉二僧,都在天龙院金针堂共事,一个为西堂衣钵僧,一个为执事僧。这两位既然能在天龙院混出值司来,说明都是有修行境界的。

    按理说修行僧人一般不会去主动结交普通的凡人,但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卷入了道门修士端木春明“证道”事件,所以结识性真的过程就比较自然,而这位明觉,性真之前说他是书法爱好者,今日的相见,赵然觉得很可能与自己的金波会所东家身份有关。

    至于暴露身份一事,赵然不是很担忧,他和性真打过几次交道,已经算是熟识了,既然之前性真没有以佛门神通观他本相,之后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因为赵然现在已经想通了,平平常常交往之间,一般人哪儿会没事就用神通观你本相呢?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大会产生,如果真有这种和尚,那他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

    所以赵然和两位天龙院的僧人相处起来也算轻松,品着香茗,谈着趣事,没有太多压力。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前几日发生的端木春明“证道”事件。天龙院虽然对外封锁消息,发布了禁口令,但这三位都是事件的当事人,当时都在现场,所以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和性真相比,明觉要稍显飞扬跳脱一些,是个很爱说话的性子,几句之间,便将佛门方面的损失都说了个清楚。

    那张九阶神符威力实在太过刚猛了些,直接对在场的诸多僧人造成了惨烈的杀伤。现场十多名各寺僧人当场“圆寂”,二十余僧受伤,此外在场的官员和军士死伤更是数百。

    其中损失最大的是高台寺,两名罗汉境高僧全部震死当场,可谓元气大伤。

    戒坛寺和闻天寺坐镇的两位菩萨也同样受伤不轻,据说修为都有些不稳了。

    天龙院方面,菩萨境的森罗大师首当其冲,五脏震裂,至今还在医治当中,就算医治好,恐怕没有三五年工夫恢复不了,甚至境界都有可能被打落。这个损失可谓相当惨重了,森罗大师的境界修为、斗法实力,在整个夏国佛门内,都是顶阶的,只是无奈碰上了神符现世,没有当场身亡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所以也有人在其中打抱不平,暗地里埋怨长老堂,处决区区一个黄冠修士,不应该委派森罗大师亲自出手。当然这些人都是事后诸葛,此类人物一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但赵然认为,天龙院的安排肯定不止处决一个黄冠那么简单,从后来出现的那只巨掌便可窥一斑。

    明觉心有余悸道:“当日贫僧当值在外围,不曾在观刑台上,否则可能今日就见不到成施主了。”

    性真和赵然也都把自己躲过一劫的原委说了,三人都是后怕不已。

    明觉道:“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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