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瞒不过师兄。”吕逸坦然点头,笑道,“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

    卢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可是不想入了陛下的眼?”

    “与其说是陛下,倒不如说是大将军何进!”吕逸笑道。

    “何进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为了分权制衡,设了西园八校尉,交给小黄门蹇硕总管,直接受命于陛下,按照道理,就连何进都要听命听调。”

    “可何进怎么会甘心屈居阉宦之下?”吕逸说到这里,有些无奈,朝廷里面,窃据高位的简直一个好人都没有。

    “但他能用谁?世家的兵马还是寒门的子弟?”吕逸冷哼一声。

    “他不过一个屠户出身,靠着他妹妹得宠于陛下,这才换了这高官厚禄,世家从来没有看得起他过,又怎么会甘心任他驱使?”吕逸说道。

    “而寒门又不入何大将军的眼。”吕逸摇了摇头,叱道,“像这样出身寒微,又看不起寒门的人,简直就是数典忘祖,十足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模样,恐怕杀身之祸,就在不远!”

    “世安说得在理!”卢植摇了摇头,“只是天下兵马都在何进统属之下,要说他危在旦夕,恐怕也有些杞人忧天...”

    吕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历史上灵帝驾崩没多久,何进就死于非命,是真真正正的蠢死的。

    像他这样窝囊死的,翻遍史书,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几个。

    “何屠窃据高位,德才却不配位,又头脑简单,说起朝堂争斗,别说陛下身边的阉宦,就是随便一个县令恐怕都比他明晰许多。”吕逸只能用合理的话来解释。

    说到这里,吕逸起身,提起水壶替卢植斟上热水,水流突兀地中断,壶嘴竟被吕逸硬生生掰断。

    “就像这水壶!”吕逸若有所指地说道,“何进自以为权柄在我,却不知早被人断了根基!”

    “陛下现在倒行逆施,朝中波谲云诡,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古往今来,哪次朝堂争斗不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吕逸冷冷的说道。

    “可笑他明明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还不自知。”吕逸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小弟只想敬而远之!”

    卢植明白他的意思,却并不完全认同。

    但是何进一定会看中吕逸,这一点他是认可的。

    吕逸不是寒门,是九原边军出身,虽然职低位小,但却是根正苗红的汉军体系,正是何进名正言顺的下属。

    他也不是世家,没有任何根基,何进只要抛出橄榄枝,相信吕逸如果是一般人,只会开开心心接着。

    唯有一点,张让曾经替吕逸请封,还越级封赏,差一步就封了侯。

    只是这一点在何进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一个是大将军,光明正大,一个是阉宦,百官不齿,该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设身处地,吕逸知道自己这一次功劳太大,张让和何进都不会错过,两边都需要自己,但自己一个都不愿意招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荀彦来得划算。

    卢植点了点头,说道,“居安思危,世安你比老夫想得长远。”

    吕逸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小弟还有未完成的理想,只能多思多虑,哎!时局纷乱,举步维艰啊!”

    这一刻,他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不辞而别的徐福。

    多好的人啊,说跑就跑了...

    “有时候...”卢植忍不住感叹道,“老夫甚至会觉得,世安你看上去已经洞察世事,有一种让老夫都看不透的沧桑和悲壮。”

    “师叔他老人家选你继承‘伏波令’果然独到,老夫自愧不如!”卢植连连叹息。

    说到这里,卢植忍不住摸向了腰间的玉佩,枯瘦的手指摸索着温润的玉石,上面刻着四字篆书,似有一股暖流从玉佩上顺着他的指尖传进心头。

    “忠君护国!”

    字缝就像是心头的一道裂痕,让他想起为大汉付出的一切,包括他早夭的幼子,殉国的族人。

    “世安...”他突然沙哑着嗓音说道,“若你是我儿,老夫宁愿你愚钝一些...”

    吕逸垂眸,他看见卢植微微发颤的肩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师兄...”不知道该怎么劝,吕逸不忍心卢植陷入痛苦的回忆,赶紧转了话锋。

    “师兄,相比这些,小弟这次倒有些新的发现,正要向您请教。”吕逸赶忙说道,“子龙探营之时,曾发现张角那妖道和张让那厮或有勾结。”

    “哦?竟有此事?”卢植顿时回过神来,眉头一皱。

    “当初张角起事之时,确实到洛阳和宦官勾结,意图里应外合!”卢植沉吟道。

    “可后来事发,他的门徒唐周告密,供出京师内应马元义。”

    “此人被处以车裂之刑,宫中勾结的宦官封胥和徐奉都已经伏诛,怎么会和张让又扯上关系?”卢植有些难以置信。

    “张让深受陛下恩宠,唤作‘阿父’,虽然荒唐,但一个宦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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