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渠的声音回荡在屋里。然而等了许久之后,严梁却只是缓慢的说出一句:

    “你先出去。”

    “大哥……”

    “我说了,你先出去!”

    严梁看向他,语声沉重。

    严渠拂袖,转身冲了出去。

    严梁抬眼看着空荡荡的门庭,一拳捶在了桌面上。

    “大公子,老太爷回来了!”

    这一拳还未曾收回来,下人便前来传话。

    严梁站起来,把桌上早就冷透了的半杯茶喝下肚,大步走了出去。

    ……

    “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也出了差错?!”

    严梁刚入上房,严颂官服未除就冲着他斥责起来。

    “高洪是我们留在宫中最有用处的人,我给他的那些东西,告倒李泉绰绰有余!可如今,不但未曾成事,他反而还死了!

    “皇上已经恨着我了,从此之后宫中一个替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而皇上对下有什么心思,我们就再也难以揣测了!

    “反而是沈家得尽了便宜,占尽了上风!他们从此之后有了一个单手把持司礼监的李泉,而李泉绝不可能会容我们往司礼监插人了!

    “这情况已经够坏了,到最后,反而还让李泉把我们告了一把!

    “好好一个胜仗我们一败涂地!

    “我原以为你办事稳妥,这种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也在你手上弄砸了!”

    严颂捶着桌子,花白的胡须微微上翘,浑浊的双眼里都是锐光,这个就算在眼睁睁看着独子被诛杀后,也依然能够保持镇定、有条不紊处理善后的内阁首辅,在接二连三的败阵之下,此时此刻也情不自禁失态了。

    严梁把头垂下:“孙儿办事不周,出了差错,愿受责罚。”

    “眼下责罚你有什么用?责罚就能挽回过失吗?高洪能活过来吗?还能站在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上与我们里应外合吗?”

    连串的质问下来,严颂咬紧了牙关。

    严梁望着他佝偻的身躯,攥紧双拳,把头垂得更低。

    昨夜里他去寻高洪,是带着十足把握的。因为他太知道高洪心里想要什么。

    严颂交给高洪的那些东西,无论怎么看,李泉都逃不过被皇帝问罪的下场,如此一来,搞不好还能把太子也拖拽下来,为惨死的严述报一番仇。

    这些东西实在是只要交给皇帝,再言语二三,就能够办成的事,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李泉逆转了局势!

    原本用来状告李泉的铁证,最后反而成了坐实了严家和高洪结党,让皇帝又罚了严家五十万两银子!

    这可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败的如此措手不及,别说严渠和严颂恼怒,就是严梁自己也恨到扼腕!

    “如今连高洪究竟是怎么败的,我们都无从得知,与敌人的较量节节败退,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彻底落入了被动!”

    严颂苍老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凝望着窗口的他,眼里似乎也浮出了泪光。

    严梁抬起头来:“如此情况之下高洪还能落败,一定是走漏了消息!”

    “那究竟是怎么走漏的,你知道吗?”严肃转过身来,幽深的目光望着他,“如今严家初显颓势,许多人暗中摇摆,这是意料之中。但你知道此番又是败在谁的手上吗?”

    严梁抿唇:“李泉手握批阅奏折之权,或许是撬动了高洪身边之人,提前收到了消息。

    “但即便如此,也需要有人替他行事!昨夜我见高洪回来,已然子夜过半,事发是今日早上,这短短半夜之间,若无行事极为厉害之人,是不可能做得如此快速而周全的!

    “宫中若有这样的人,要么是太子,要么是侍卫。要么索性就是东宫的侍卫!”

    严颂凝眉:“侍卫可没有这般厉害的功夫。而如若东宫有这般厉害的侍卫,那东宫的实力也不可小觑了!”

    “其实孙儿早就怀疑,太子并非表面上看去的孤立无援。皇上这些年对东宫的疏忽,虽然造成了一些坏处,但同时他也相对拥有了自由。

    “他一个月才被允准觐见皇上一次,除此之外就是读书。他拥有在后宫走动的权利,倘若在半路上遇见那么一两个臣子,接触之后从而结交下来,又有什么奇怪呢?”

    严颂负着双手,双目阴厉。

    严梁再道:“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例子!

    “祖父塞给高洪的那些证据,虽然说有不尽其实之处,可就凭那日大殿之上他们合力围攻父亲,配合的天衣无缝,背后真的没有丝毫勾结吗?!”

    严颂咬牙吸气:“沈家这是要反啊!沈家即将被调出兵部,实在是不冤。”

    严梁上前:“皇上虽然将了沈家一军,但同样也压了严家一头!他又向严家讨要五十万两银子!

    “皇上虽然没有查超严家,但却是把严家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库,他不但让严家乖乖交钱,还得继续乖乖替他办事,这跟民间那些地痞流氓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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