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景福宫沐浴在晨光之中,一片宁和。

    魏长乐再一次见到太后的时候,只觉得与之前在神龙寺所见的慈祥老太太判若两人。

    老太后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整个人显得无比贵气。

    昨晚连夜赶工,将金佛案的案卷准备好,又将审讯笔录带上,这才一大早跟着老院使进宫。

    景福宫位于后宫西边,前有南海池,此刻老院使就站在窗边,单手背负身后,饶有兴趣地观赏南海池上的景色。

    自始至终,老院使一句话都没说。

    但他见到太后之时,太后第一时间便让人赐座。

    即使是在太后面前,老院使也是轻松自若,完全没有身为臣子的拘谨和觉悟。

    本来魏长乐还想说几句俏皮话,但看到判若两人的太后不怒自威样子,反倒不好开口。

    太后靠坐在椅子上,很细心地翻阅案卷和笔录。

    良久之后,太后才抬起头,向魏长乐问道:“如此说来,若不是你及时侦破此案,神都便会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回老佛爷的话,小臣不敢居功。”魏长乐恭敬道:“太后皓月之光,护佑神都,那些宵小的卑劣行径终究是难以成功。没有小臣,监察院还有其他人能够侦破此案.....!”

    太后唇角泛起一丝浅笑,放下手中案卷,向窗边的老院使瞥了一眼,道:“你们监察院现在教授他们阿谀逢迎吗?”

    “不教!”老院使也不回头,抬手抚须道:“都是天生的。”

    魏长乐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难得这孩子不居功自傲,还是很自谦。”太后淡然一笑,问道:“那位太署丞现在如何?”

    魏长乐看了院使一眼,见老院使似乎没听见,只能硬着头皮道:“死了。他....他畏罪在监察院内自尽!”

    “死了?”太后淡淡道:“死在监察院?”

    魏长乐知道内情,明白太后不是在意柳永元的生死,而是关心皇后。

    柳永元一死,皇后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

    老院使这才开口道:“他的图谋被监察院阻止,心中怨恨。明知必死,干脆给监察院留下麻烦。”

    太后想了一下,才道:“案卷上说,柳永元散布瘟疫的原因,是想试试他自己研制的毒药效果,魏长乐,你觉得是真是假?”

    魏长乐心中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将真相讲出来。

    他虽然杀伐果断,但并非匹夫之勇。

    神都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自己一个河东的小子混在这泥潭中,背后如果没靠山,手里没有捏几张牌,只靠自己单打独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云州之主自然算是自己手中的一张牌。

    朝廷如果不希望北境出现变故,当然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肯定不是一张王牌。

    神都远离北境,如果真要是斗红了眼,可没人会在意北境会不会乱。

    所以自己想在神都立住脚甚至去做些事,不但要尽可能多地抓牌在手,也一定要有几个强大的靠山。

    好在自己眼下有监察院这个靠山,老院使也是个护短的人。

    但他也明白,监察院并非无所不能。

    最要命的是,监察院固然是自己的靠山,却也同样是朝堂各司衙门的眼中钉肉中刺。

    环顾四周,监察院似乎到处都是敌人,无数人都是希望监察院彻底消失。

    这一次三司已经开始有了针锋相对的迹象,这当然是个极为不妙的信号。

    仅仅有监察院做靠山,以后在神都办事未必顺利。

    如果能够抱住太后这条大腿,有太后和院使两位大佬做靠山,自己的处境肯定要安全许多。

    要抱大腿,自然要让太后感觉到自己的真诚。

    太后可不是泛泛之辈,不但睿智精明,而且心狠手辣。

    此时太后看似随意的一问,明显是在有意考察自己。

    其实太后刚才询问柳永元现在如何,魏长乐便觉得老太后是明知故问。

    柳永元昨天黄昏时分死在监察院,而太后对金佛案一直都很关注,朝中其他人或许不知柳永元已经自尽,但若说太后到现在都没得到消息,魏长乐实在不相信。

    只要太后知道柳永元自尽,就势必知道柳永元单独在水塘有过供述。

    而案卷和笔录之中,对此却并无描述。

    太后既然主动询问,如果自己还有所隐瞒,必然会让太后心中起疑。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隐瞒,就存私心,对老太后来说,忠诚不绝对,就必然是绝对不忠诚。

    “柳永元想要立大功!”魏长乐犹豫一下,才道:“他偷偷从皇后身上淬取了毒液,暗中与药王三老研制解药。但解药研制出来后,柳永元担心达不到药效,所以才计划在神都散布瘟疫,挑选活下来的人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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