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娇看着这一群小萝卜头道:“所以都要乖,不要闹,否则得挨打。”

    路过的家长瞧着满院子的小孩就捂嘴偷笑,赶紧忙今儿的事去。

    今天的食品站确实是先锋生产队的天下,周边也来交猪的其他生产队的社员羡慕得眼睛都能发光。

    收购生猪的收购员得给每一头猪估潲,就是减去肚子里的食物,剩下的才能算毛重。

    徐水生提前给收购员塞了两毛三一盒的大前门。

    平日里他都抽一分钱一根的战斗烟,还有好多社员自个种烟叶,自己烤烟叶抽的土烟,所以大前门档次已不错了。

    收了烟,人家回头给猪估潲就不会起得太高。

    先锋生产队的肉肉眼可见绝对是达标了,也就是看减多少斤而已,有的减十斤,有的减十五斤,达标了开始定等级,然后给开‘完成证’证明今年养猪完成。

    到老牛家的时候徐水生还特意上前关注。

    扣掉潲水刚刚好0斤。

    牛进仓和牛进家大喘气,心里石头落了地。

    收购员就问多出来0斤愿不愿意折算成生猪收购价格卖了。

    市场一等肉是七毛多,但收购价肯定不是这个数,四毛九一斤的收购价,或者是按着0%返还肉票,回头自己支配去菜市场卖猪肉。

    徐水生问:“我姑怎么说?”

    兄弟两齐刷刷摇头,往年只求达标,头一回超标没经验啊。

    兄弟两一商量,牛进棚看着猪,牛进仓疯狂往家跑,进了村直奔荒屋的方向。

    人半路上碰见了黄水仙和姚红霞都没搭理,吓得妯娌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拔腿跟着一块跑。

    “妈啊!!!”牛进仓奔到老太太跟头前依样画葫芦的说了一遍,“咱们是卖给收购站还是要肉票。”

    徐春娇都想不到就为了这么点事居然能跑这么个来回。

    黄水仙想要肉票,因为按着收购价明显要亏两毛多,拿了肉票回头倒手卖给知青们会比较划算。

    姚红霞倒是想要钱比较妥当。

    妯娌两就商量着干脆要肉票,拿回来以后同意给黄水仙,如果另外两个妯娌要钱的话,就把肉票折算成钱就行了。

    牛进仓就跟没听到女人商量好的方案似的,目光坚定的追随着老太太,“妈,你咋说。”

    饶是徐春娇很明确的告诉蠢儿子这种事以后听各自媳妇的就好,牛进仓跟个犟驴似的回了句哪成呢,还是听妈的吧,然后才匆匆又跑回收购站。

    陆陆续续有社员往队上走,也不进家门,直接揣着拿回来的收购凭证上生产大队院里开宰杀证,这样才有宰杀家里另外一头猪的资格。

    李知青早就在院子里布置了张桌子等着给社员开宰杀证,愣是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全部开完。

    年末最重要的一件事就这么完成了,而且是全员完成,没有因为不够秤被退回来接着养的心酸和忐忑。

    先锋生产队整体氛围忽然就轻松和谐了起来,谁的家都有待宰的猪,谁的脸都带着梦幻的笑容。

    每年开始上交猪,各个生产队上交,被退回,继续养够秤了再继续上交总得忙活一个月。

    先锋生产队自发形成了个娱乐节目,每次到饭点的时候就端着碗到生产队和生产队之间边界的地方找别的生产队吹牛皮。

    一碗饭扒拉几下就吃完了,社员们就端着个空碗嘴里啵得啵得的说,手上下意识去薅花花草草,以至于薅出了一大块再也不长草的空地。

    能买着豆渣给猪加餐的事得保密,但社员们总得有地儿宣泄下吧。

    打从顺利交猪以后,就连今年队上学生期末考试作文里头的形容词都跟猪有关,比如的皮肤就好像是退了毛的猪一样白,又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的心情就好像交猪那一天似的。

    社员们最先是听知青们对外表示今年之所以猪养得好是因为全体社员精神面貌足,以坚定的信念以及必养好猪的意志力最终取得了喜人的结果。

    社员们难得一致认为知青们讲得真好,然后等跟人吹牛皮的时候就随便改一改。

    这年头崇尚集体力量,力气往一处使,这套说辞能让其他生产队给羡慕死。

    也不是人人都信,要是在先锋生产队有熟人的肯定得想方设法的打听今年的猪咋能养得那么好呢。

    黄水仙娘家人就来打听了,可这也不是一个人的事,谁家往外说被知道了回头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黄水仙也只好笃定的告诉娘家人:没错,吃喝都是一样的,他们靠着就是养好猪的诚心!

    谁还没个养好住的诚心了,好些个任务猪不达标户数比较多的生产队就组织知青们写稿子排节目,天天对着那些体重不达标的猪诗朗诵,饶是猪听不明白也跟老天爷通报一声。

    今年热,十二月份都快过完了还穿短袖,所以家家户户都不敢杀猪。

    一月上旬天总算是凉了,压箱底,带着樟脑丸味的长袖衣服也总算能上身了,一连冷了三四天以后,先锋队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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