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建国举手,“那我知道为啥属鸡和属狗的不能在一起了,因为会鸡飞狗跳!”

    有个路过的社员听见了插话,“属狗和属鸡还真的得悠着点,我男人的弟弟属鸡,娶了个属狗的媳妇,天天都在吵架。”

    大妞似是明白了,“那牛和马肯定也是相冲的!”

    大人有点儿意外,这孩子说准了啊,从属性上来说牛和马确实相冲。

    大妞得意说:“因为牛马在一起就会当牛做马,好惨的。”

    牛建军赶紧说,“那猴和龙也不能在一起的,因为会喉咙痛!”

    黄水仙也是特意来的,已经在院门外溜达一会了。

    她不愿意吃亏。

    这一辈子她就只想把心血花再携手一生的丈夫以及骨肉相连,十月怀胎的两个儿子身上。

    她终是踏进院门,想找机会透露下小叔子喝农药的事儿,看看婆婆的态度。

    不过也不好直奔主题,干脆笑着说:“是真的啊,我属虎,之前说亲就不敢找也属虎的,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哪怕一公一母是不是。”

    有个老婶子也跟着站了进来,叨叨实在要结婚也无所谓,像鼠和马相冲,回头生一个牛年或者兔年的孩子不就化解了吗?

    属羊的和属牛的相冲,生一个马年或者鼠年的孩子就能化解。

    再比如属虎的和属猴的不合适,就选择个猪年生的孩子来中和,褥和鸡可以生个狗年的娃娃或者龙年的娃娃。

    人很笃定,叨叨着说身边就有个夫妻两一羊一牛的,打从生了个属鼠的老二以后感情真的好了很多,生老大生肖不对时都没这个效果。

    几个适婚青年路过,低着头红着脸来偷听,还有的不知道自个农历咋算生肖,还得让人问问。

    有个社员就一脸悲痛的点点头,他们夫妻两一个属鼠一个属牛,生肖合得不能再合了,不也是过得磕磕巴巴的么,说不到几句话就吵架。

    有男社员就表示连死都不怕,害怕生肖不和,真喜欢上的人就是属大象的都一样娶,说完还去瞄另外一个女社员。

    人多嘴杂,忽的有个老婶子问老牛家,“进家怎么样了,要不要上医院去?要是感觉还难受就是身体里头还有农药,吃蟑螂吐出来就好了。”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静。

    四个孩子今儿结伴在外头玩还不知道,摇头晃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黄水仙松了口气,有人带出来最好了,忙说;“妈,小叔子怕往后粮食不够,今儿一时想不开喝药了,但我话明摆着在这,如果想大房接济三房,回头我也喝药一了百了。”

    她压根就不怕人嚼舌根,就是挨丈夫的打也无所谓,反正就这结果。

    没人敢大喘气,老牛家瞅着是要鸡飞狗跳了哦。

    徐春娇起身朝外走。

    黄水仙冷眼看了眼丈夫也跟着走。

    牛建国和牛建军害怕紧张的跟着妈。

    “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这不是让人看咱们老牛家的笑话吗?”牛进仓抱怨说,“看把孩子吓的,你还真敢喝药啊,舍得孩子?”

    黄水仙道:“没得商量,我舍不得孩子到时候就带着一起跳河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两孩子懵懵懂懂,但站亲妈这一边是共识,虎虎生威的说;“行!妈!咱们去跳河!”

    黄水仙:“.....”

    牛进仓:“......”

    越接近家,夫妻两就越是心跳如麻。

    已经有好事的小跑到老牛家,对歪在床上的牛进家说;“老太太来了!”

    姚红霞已经揣着心事来了。

    她内心其实已经认了命,只想着怎么能对付那么多张嘴的口粮,脑海里就想到了投机倒把。

    在城里医院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她曾从窗口瞧见凶神恶煞的纠察队追击投机倒把犯,可吓人了。

    可已经没有任何法子了,要是她被抓就当是命。

    姚红霞打定了主意,要是等会婆婆让给小叔子口粮也答应下来,但老太太得借点钱,哪怕是借点黄豆让她上城里投机倒把去。

    徐进家心里头一点也不想让老太太操心,可事到临头也只能先顾着自个了。

    他寻思无非就是有粮和无粮两种结果,万万没想到老太太能弄出来第三个方案来。

    等从亲妈嘴里淡淡说出参军的决定来,牛进家还以为听错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参了军好赖是给公家干活,吃喝算不到家里,余下的口粮淑芬一个人吃绰绰有余。”

    老牛家的所有人愣了,现场凑热闹的社员们也吃了一惊。

    老太太上任后开的第一个后门是送儿子去参军的事如同长了翅膀飞向了队里的角落。

    社员们却不太反感。

    啥叫集体,那不就是你好我就好,你不好大家也不好过么。

    队上人不出力产量就少,进而影响工分面值,懒汉在任何一个生产队真真是很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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