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芬压低声音说:“就不能留半斤给那两孩子解馋啊。”

    大妞和二妞年纪小小肚子挺大的,就跟胀气了似的,这都是没啥吃闹的。

    其他人家有儿子紧着男丁还说得过去,二房就两闺女,咋也不给吃呢。

    人又推了推吃了肉包子喜滋滋的躺炕上翘腿回味的丈夫,“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可别在你哥面前提。”

    话音刚落,夫妻两就瞧见刚出门的姚红霞跟回来的牛进棚撞了个满怀。

    姚红霞心下也是直喊不凑巧,稳了稳心神说:“妈给了咱家两斤黄豆,我拿去给我妈了,头七的时候能用上。”

    人死为大,牛进棚也不想太计较,只问了一句,“那拜了咱家还拿走么?”

    他瞧见公告了,要黄豆可以上大队买去,那两斤黄豆老太太也没跟各房拿钱,那肯定得自己贴上了。

    姚红霞怔了怔,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又觉得有点烦躁,一点豆子而已,现在啥事大事还拎不清么。

    “其实我心里怪不舒坦”姚红霞继续说:“我哥没了,我们家天都塌了,按道理讲都是一家人,妈是不是也得能帮就帮,这豆子不用提是不是也该往我妈这里送一份?”

    要是哪一天她也能有这么些豆子,保准分配得体体面面的,好叫娘家和婆家都一样。

    她沮丧说:“但我生的是闺女,也没有底气去提。”

    话说到这人又想起件大事,凑近了说:“妈头七的时候帮帮忙走个无常最好。”

    本地有个说法,就是谁家去世了,有道行的人可以赶在头七的那一天请个有能耐的人走无常。

    说白了就是有的人道行深,可以到下头去跟阴魂交谈,带个准信回来。

    而死在外头的人头七是要回家的,这会老姚家里头已经准备好了,等那一天男女老少全部都离开家,然后就让老太太走无常。

    “你是一点都不管我妈死活啊!”牛进棚脸色越发铁青,这要是被人举报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也不一定就被抓到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会吃饱了没事干去举报,姚红霞觉得该赌一把。

    牛进棚没有昏头,因为在种猪厂不远处就有个劳改农场,四五年前就住着一批成分不好的人,每年开春队上去种猪厂挑猪的时候都能瞧见那里头的人成天都得挂一个老重的牌子,把头压得低低的。

    见没得商量,姚红霞也只好作罢。

    牛进棚觉得糟心,本来是想着跟去岳父岳母家帮帮忙,这会干脆撂手不管,再一听大哥明天要去城里就干脆也一块去,反正干啥都行,就是想避开姚家,免得人又记挂着走无常的事。

    隔天早上恰好下大雨。

    打从渔船回港以后,所有社员每天的工作都是晒咸鱼,晒虾米,晒干贝,晒鱿鱼丝,黄花鱼花胶,晒各种野货。

    天气不好又不能晒盐又不能晒海货可以不用上工。

    牛进仓本来就是存请假的心思,这下更好。

    兄弟两准备进城的时候,四双早有预谋的小眼睛眼巴巴的等着。

    牛建国和牛建军躺在地上摸爬滚打,涕泪横飞,“上回妈就没带我们去,这回还不带我们去。”

    那下那么大的雨咋去啊,牛进仓试图和孩子们好好讲话收效甚微。

    黄水仙抡起一截柴火棍的时候,兄弟两立刻爬起来,都不带一点犹豫。

    夫妻两笑了,黄水仙道;“行了,正好今儿不上工有空,妈给你们做海蜇吃。”

    渔船回港分了不少海蜇,一直泡在水里没空料理呢。

    另一边可就轻松多了,牛进棚只说雨大不好走,姐妹两就不再闹腾,只是去问姚红霞,“妈,今天煮南瓜甜汤喝吗?”

    姚红霞又要去娘家准备丧事。

    丧事要准备的事情多,她可累惨了,哪里提得起劲做什么甜汤,不耐烦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让你们爸做去。”

    她的火气有一半是借着女儿撒丈夫身上的。

    明知道她娘家忙呢,居然还跟着去城里!

    可两孩子不知道啊,只是不明白昨了做甜汤吃的,咋的今天还要挨骂呢?

    黄水仙就道:“大妞二妞,跟着大伯娘吃海蜇。”

    海蜇得撒明矾或者盐巴腌出海水,这两天已经出水出得差不多了,黄水仙就再撒了点海盐让几个孩子玩玩,一边打眼色让两男人趁机走。

    出水的海蜇会变小,本来搪瓷盆能装得满满当当,杀了水就剩下小半盆了。

    吃海蜇最费醋,本地多年来的习惯就是拿醋给海蜇除菌,吃起来才不会闹肚子,为此黄水仙还特意朝头蒙了个化肥袋,提着空瓶子冒着大雨去了一趟代销社。

    代销社没醋了,人只好折返,快到家远远就瞧见大妞二妞举着干毛和热水眼巴巴的等着,怕大伯娘淋雨冷,而她自己那两臭小子站在屋檐下看着她,眼神满是能在雨天出去玩的羡慕。

    黄水仙咬咬牙,转身又去了荒屋,想问问老太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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