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火呢,想着再煨几分钟就好,建国这孩子偏往里头加柴火,能不糊锅吗?””

    父子两一个眼神交流,牛建国麻溜的说:“妈,我错了。”

    黄水仙气得要死,抡起柴火棍就要抽儿子。

    这可是净饭啊,败家玩意!

    牛进仓拦住了,拿了柴火棍拎起儿子衣领语重心长道;“你接着忙吧,我揍他去。”

    父子两进了屋,牛进仓一棍子打床板上,“傻愣着干嘛,嚎啊。”

    牛建国后知后觉开始嚎:“好痛啊~我错啦~奶奶救命啊。”

    以往这时候,老太太就该奔过来,说啥都不让打孙子了。

    今儿牛建国嗓子都快喊哑了,出门的时候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得四平八稳的亲奶奶。

    这会女人们也都买好了锅碗瓢盆,黄水仙还花了三毛钱买了把扫帚,可比自己用芦苇做的扫把强很多。

    姚红霞买得最少,现在全家人都为了她的病出钱出力的,寻思再花钱买东西也太不应该了。

    隔壁屋黄水仙又是往锅盖上撒了一把盐把饭变成椒盐味,又是拿了一碗冷水按到饭里,让碗口和饭齐平,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在饭里戳三个洞插三根葱也试过了,总之最后饭底下是糊的,中间烂得太过,上头还夹生。

    做了饭又得做荤菜,妯娌三的做法一个样,把猪头肉放灶膛里撩毛以后直接放滚烫的热水里煮,煮熟了切片沾盐巴吃。

    饭菜都是早上做好,但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拜天公。

    烧纸钱是万万不敢的,也就是院门一关里头干啥外人不知道,才悄咪的拜一拜。

    之前发的蔬菜各家做了个菜糊糊。

    黄水仙比其他两房多了一盘用红纸染过色的鸡蛋,看得秦淑芬懊恼咋就没想起来呢。

    姚红霞倒是想起来了,但自家分的那只鸡这两天抱窝不下蛋,妯娌很明显就是五分钱一个买来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一通开灶拜神,到了晌午才能正经吃饭。

    早上还只是刮大风,晌午台风登陆,大白天遮天蔽日,狂风呼啸,雨珠子斜着飞,砸人身上都带着疼。

    老牛家门窗紧闭的在各自屋里头吃饭。

    老大家米饭焦了,老三家做的面条还要放水里泡涨了吃显得分量多,所以徐春娇吃的是老二家的双蒸饭。

    三房的猪肉头里头,就只有黄水仙稍微下了点酱油膏给猪头上上色,也让徐春娇拿了些。

    老三家的吃面,拿小河虾做的浇头,吃起来还算鲜美,算上一碗滚烫的面汤,往里头放一撮葱花也还行。

    徐春娇愣是给自己整了个两菜一汤。

    台风天哪都去不了,可三兄弟跃跃欲试的要去附近一个正在建设的三线厂里捞个铁桶回来烤烟叶。

    女人们也不管,黄水仙捞出一张完整的尿素袋来去屋檐下,拿了刷子就着雨水刷上头尿素袋的字,对兄弟两说;“妈上城里时捡到的,一分钱都没花,回头给建国做条裤子,过年拿到的布票就给建军做。”

    牛建国有点不乐意,扭来扭去的想要布票做的裤子!

    黄水仙就笑:“傻孩子,这袋质量好,还是进口的呢。”

    她也没忽悠孩子。

    花国每年都要进口大量的尿素,尿素袋是尼龙布很扛造,是普通老百姓眼里上好的布料。

    尿素袋平时可紧俏了,都是让公社那些人拿了,要么就是生产队长,支书啥的,想买还得花钱,一个口袋五毛钱呢。

    屋檐下的徐春娇听见了,总算知道之前整理柜子,那几张皱巴巴的尿素袋是干啥用的了。

    她看向望着尿素袋出神,愁眉不展的姚红霞,蹙眉说:“又愁什么,还没发生的事你就愁,日子还有啥盼头!”

    姚红霞确实是瞧见大房整来了尿素袋,过年给孩子的衣物有着落了心里发愁,闷声不吭的低头挨骂。

    大妞趴在姚红霞膝盖上,“妈,你别愁,等我长大了给你钱花,”

    人又去抱了半个南瓜来,“所以今儿能先做甜汤喝吗?”

    姚红霞乐了,起身去看看糖精还有没有。

    牛建军也大声喊:“长大好,长大就可以打妈妈啦~”

    徐春娇一怔,作势要打孙子大嘴巴子,“谁教你说这些话!”

    黄水仙嘴巴动了动没说出口,心里疯狂叫嚣着就是你啊!

    牛建军吓着了,捂着嘴巴跑到起哥哥身边。

    徐春娇又把兄弟两招呼到身边来,顺带把两个孙女也喊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猪油糖,先拿出来十个摊开,“现在数数,能数多少就能拿多少糖。”

    他示意牛建国先来。

    牛建国刚数到四,下一个就到了六...

    徐春娇拿了颗糖塞大妞嘴里,“四后面是五,重新数。”

    牛建国有点儿着急,数到七后面跟了个六,眼巴巴的看着奶奶又剥了颗糖果塞弟弟牛建国的嘴里。

    二妞‘啊’的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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