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步骑的补充,安阳,咱们可确是就得要费点劲,才能打下了。”李善道摸着短髭,思索着说道,“待探明了这贼厮的去向之后吧,咱们再做决定。临漳县城现已是空城一座,明天,我军仍向临漳开进,先把临漳占下。”

    李大黄部总共也就两千步骑,他带出城的也是一两千步骑,这也就是说,临漳城内,而下必是已无守军。那么无论李大黄出城,其意究竟为何,顺势先把临漳占下,自乃是正理。

    诸将起身,齐齐应诺。

    关於临漳县城怎么打为好此事,明显是已经没有必要再议。

    李善道与诸人不再计议此事,话题转开,说了些前日打洹水时的事,又说了些若是李大黄当真撤回了安阳,那接下来安阳怎么打的事,等等,闲聊到两更时分,诸将纷纷拜辞。

    送走了诸将,魏征等也各回帐休息了,李善道独在议事帐中,对着架子上的地图,重新开始看来看去。他现在已是相当地明白,为何后世的那些将帅喜欢看地图的原因。地图就是主将指挥作战的重要依据,不把地图上的东西搞明白,烂熟於心,战斗就没法指挥。

    固然,当下的地图与后世的地图,在精确度等方面是不能比的,但县邑、乡村、山峦、河流、道路等等,该有的基本的东西,当下的地图上却也都有。多看看,总是有所帮助。

    一面看地图,一面通过地图上直观的内容,设想底下来的进战。

    不知觉间,已近三更。

    焦彦郎升任了中军左一营的营将后,苏定方被李善道擢为了亲兵营的营将。守在帐门外,苏定方见着夜色越来越深,而一直不见李善道出来,他担心李善道的睡眠,数入帐中,想要请求李善道回帐休息,但李善道正沉浸於琢磨底下来的战事中,每次都只是点点头而已。

    沙漏上的时刻,已到三更。

    再有两个时辰,各部兵马就要睡起、朝食,准备拔营了,苏定方一咬牙,决定再入帐中,无论如何,也要催促李善道睡上一会儿。却就在此时,匆匆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他举目望之,见是杨粉堆举着个火把,在夜色中跑来。

    “郎君还在帐中?”

    苏定方应道:“是,将军还在帐中。”

    “俺有紧急军情进禀。”

    苏定方掀开帘幕,先通报了声,得到李善道的允可,放了杨粉堆入帐。

    “郎君!王君廓遣人,送来了一道急报。”杨粉堆说着,将急报呈上。

    李善道从地图上移开视线,接住了急报,打开来看。

    急报不长,很快看完。

    他面色微变。

    这道急报,印泥封着口的,杨粉堆没有看,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觑见了李善道的脸色,杨粉堆问道:“郎君,可是王君廓部攻成安不利?”

    “王君愕在邯郸的旧友,报讯与王君愕,说是数千武安郡兵自永年而赴邯郸,不日即至。”

    杨粉堆猛一下还有点糊涂,说道:“永年?武安的郡治么?”

    “正是。”

    杨粉堆说道:“永年的数千郡兵南往邯郸?”反应了过来,面色顿时大变,说道,“郎君,武安的郡兵这是要搞什么?是为防我军北入武安,还是打算南下来援魏郡?”

    等了会儿,没等来李善道的回答。

    杨粉堆抬头,瞧见李善道一手拿着这道急报,一手抚摸着短髭,目转地图上,状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便稍微提高了声音,又问了李善道一遍。

    李善道回过神来,说道:“暂时还不清楚。”

    他的目光还在地图上游移。

    “郎君,若只是为防我军北入武安还好,若是欲南下来援魏郡,怎么应对?”

    李善道过了片刻,视线离开了地图,透过掀开的帘幕,往外头望了眼,没有回答杨粉堆的此问,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郎君的话,三更天了。”

    李善道说道:“已经三更了?你赶紧回帐睡会儿。明天一早,遣得力斥候北探武安郡兵动静。”

    杨粉堆恭敬应诺,见李善道别无话吩咐,悄悄地退出了帐外去。

    苏定方拦了他下,问道:“大都督,甚么急报?”

    “王君廓的急报,郎君没与俺说,俺也不知。”

    苏定方不是为问急报的内容,他是关心李善道何时能睡,因又问道:“将军说没说何时就寝?”

    “将军只是令俺赶紧睡会儿。苏小郎,俺看将军,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睡的。你若困了,不妨可眯一会儿。”拍了下苏定方,杨粉堆取回来时举着的火把,便自去了。

    这一夜,李善道不曾合眼。

    苏定方与轮值的亲兵,在帐外守卫了一夜,也都不曾合眼。

    天蒙蒙亮时,李善道从帐中传出了命令,令苏定方去请魏征、刘黑闼来见。

    魏征就在本营,刘黑闼在他的营中。

    等他两人到齐,帐幕放下,李善道与他两人在帐中直待到营中将士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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