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说到底还是为了所谓的调停之术!

    太祖这种屠夫,平息北人无理之闹,竟然举起屠刀,杀戮考官,罢黜考生!

    不是冤案是什么!?

    甚至于正史之中,也会在秉笔直书的前提下,隐晦表达这层意思。

    当然。

    在注重南北大防的老朱家的口耳相传里,事情又是另一幅模样了。

    要说南北学术水平有差距,老朱家也没话说——洪武二十七年甲戌科,取士百余,北人不过二十余,太祖皇帝也认下了不是。

    但你这就过了三年,突然就一个北人都不能入榜,是否有些太过不合常理了!?

    即便这时候,太祖皇帝还是保留了质疑。

    出于对朝局平衡,以及掐灭舆论的考虑,太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和和稀泥。

    当时,太祖得知此事后,立刻下诏,命朝臣与进士前三名一起复核试卷有无舞弊,并增补十名北人。

    复核的考官多是南人,再加上本身由状元、榜眼、探花再审试卷、增补北人,可见太祖皇帝还留了几分情面,希望大家握手言和包饺子。

    可惜的是,这份心意似乎没有传达到位。

    在太祖皇帝明令要“增补十名北人”的情况下,这场复核持续了一个半月,最后得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论,不称旨!

    负责复核的侍读张信回奏,所录南人试卷,无有任何问题!

    反而一干北人试卷,文理不佳,禁忌之语频出,实在无一卷可增补!

    彼时便有御史上奏弹劾,言主考官刘三吾授意复核官张信,故意挑拣北人最差的试卷交差,不予增补——“故以陋卷呈,三吾等实属之。”

    但一番争论下来,考官、复核官等,死死咬着“符合程序”的说法。

    若是不服,可以再次复核嘛。

    后来的事天下人也就都知道的,太祖皇帝虽然快死了,但终究不是个理会流程的仁厚之君。

    老人家大手一挥。

    负责复核的侍读张信等人,处以凌迟极刑;参与复核的原状元陈安,处以车裂之刑;主考官刘三吾直接被按上了谋逆的罪名,以年迈免死,阖族流放。

    从统摄九畴,规摹万世的皇帝的角度而言,杀得可是半点问题没有。

    证据?三法司断案都不需要的东西,在政治大案上来要?

    败者的哀鸣罢了,可笑至极。

    当然,君臣双方在这事的盖棺定论上,明里暗里也没少角力,数代下来,目前仍旧平分秋色——官史野史,并驾齐驱嘛。

    皇帝简述了一番原委后,申时行的声音如期而至:“陛下博闻强识,确是如此。”

    朱翊钧不置可否,静静等着下文。

    “陛下、大宗伯,此案为南北之争否?”

    汪宗伊闻言,面色不大好看,都称南北榜案了,不是南北之争还能是什么。

    自己前脚说南北之争是无中生有,申时行立刻就举出此案,莫不是有意拉偏架?

    数名南人也同时皱起眉头。

    当然,也不乏心照不宣之辈。

    譬如在严嵩之后与高拱联手默契排斥江西官吏的张居正,此刻便宛如一尊雕塑,老神在在的模样,只怕深谙其中三昧。

    懂的自然懂,朱翊钧这种不懂的,只能含笑出声相询:“朕自然以此为南北之争,难道申卿以为不然?”

    目光汇集,纷纷看向申时行。

    申阁老挺直身。

    在众所瞩目中,申阁老认真摇了摇头:“陛下明鉴,当初世人皆言,‘考官三吾私其乡’,然刘三吾虽为南人,却与陈安、尹昌隆等人既不同籍,又不邻居,甚至都非为一省,此等说法着实牵强附会。”

    “又有。”

    “所谓南榜,所取士子难道果真遍布南方诸省么?四川、湖广、南京,皆是只取得一名进士,又与北人出入几何!?”

    “而其江西取士十八,浙江取士十七,福建取士九,三省占去了九成名额!”

    “此南北之分耶?”

    “主考官刘三吾是湖广籍贯,如何能弃了乡人,做起了江浙福建霸榜的罪魁祸首!?”

    这里的江浙,指的是江西、浙江,亦是如今公文标准简称。

    申时行顿了顿,头颅越昂越高。

    他身后的王锡爵与许国等人,对视一眼,眼色复杂。

    众人都是南直隶出身,此刻不免心有戚戚。

    南北榜案,也不知道哪个妖人起的好名字。

    这些年以地域分界,四川、两广、湖广诸地,尤其是南直隶!贵为京都,可以说是好处半点没吃到,平白挨了无数骂名。

    反观殿内三省官吏,面上颇为尴尬。

    申时行也不理会同僚给自己使来的眼神,迎上皇帝的目光,斩钉截铁道:“陛下,此非南北之争,而是,学阀之争!”

    殿内群臣一怔。

    学阀?好个生造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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