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把衙兵都叫上,赏银不会少!”

    覆辙在前,不敢大意。

    ……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穹。

    除了闷响的雷声之外,也将巡抚衙门的大堂照得透亮,也将巡抚赵贤的神情,映衬地惨白。

    赵贤神色愕然,顾不得失礼,骇然道:“安远侯是说,那道令,是从巡抚衙门发出去的!?”

    “可我不曾……”

    安远侯是湖广总兵,也是湖广各军实际的统帅。

    尤其超品之身挂将军印的柳震,更是跟巡抚平起平坐。

    柳震抬手止住了赵贤的话,只沉声道:“别的我不论,这道令,就是伱巡抚衙门下出去的!”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道带着印戳的巡抚手令。

    只略微在赵贤面前展示了一番,立刻又收入怀中。

    赵贤霍然起身:“不是我,安远侯不要胡乱攀咬!”

    安远侯柳震面色不改,肃然道:“我自然信得过赵部堂,不过这人,需得给我!”

    柳震毕竟是勋贵,超品在身,真要自恃身份,也不会落于下风。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得各显神通,撇清干系。

    眼下的这些什么巡抚、布政使,能不能再坐满一个月还不好说。

    礼数、客套,这时候都没那么重要了。

    赵贤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人是不会给安远候的,此事究竟要牵扯到哪些人,还不好说,本官现在谁都信不过。”

    汤宾与张楚城此次省内巡政,是带了衙卫以及武昌卫近二百人的。

    二百精锐护身,别说一千匪盗,就算是面对一千精锐,巷战也多半能突围,根本不可能被堵在县衙出不来。

    但事情巧就巧在这里。

    事发前日,牛角尖盗劫客船,掳掠百姓,害人无数。

    随后派遣水兵围剿,却寡不敌众,伤亡近百。

    恰在此时,汤宾正好途径,正在围剿水贼的兵备佥事戢汝止,便将汤宾的近卫抽调了大半。

    什么叫一环扣一环!

    这就是一环扣一环!精妙到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让人相信是意外!

    这也是如今大家人人自危的缘故。

    至于说,那戢汝止区区兵备佥事,哪来这么大胆子和能耐,让布政使汤宾乖乖抽调人手?

    此前赵贤还一度疑惑不已,还以为是汤宾文臣出身,不懂世道险恶。

    如今安远侯柳震查了出来,上门告知他——竟然说是巡抚衙门发出去的手令!

    但是天见可怜!

    他决计没有下过这种手令!

    柳震也不纠缠,只站起身告辞,面无表情道:“今日我反正是来过了,赵巡抚不给我戢汝止也无妨,人证物证,届时我会一并交给钦差。”

    说罢,他直接转身,一脚踩进路面的水坑,就这样走进了雨幕之中。

    只留赵贤一人在公堂上,脸色阴晴不定。

    直到柳震走远,赵贤才朝侧厅吼道:“去!将戢汝止给我带来!”

    吼完一句,他又将桌案一把掀翻,一地狼藉。

    他语气森寒喃喃自语:“谁敢动我的印,我一定要杀了你。”

    ……

    湖广的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白雨,砸在地上,四散溅开,砸在行人的裤脚上。

    一双湿透的裤脚,快速掠过,偶尔不慎踩在水坑上,激得泥浆飞溅。

    肉眼可见,这双腿的膝盖以下,都已然沾满了泥污。

    但平日里生活精致的巡按御史舒鳌,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

    他站在岳州府衙的大门前,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临湘案发前,汤部堂与张给事中滞留过的最后一处了。”

    汤宾与张楚城省内巡政,一路到了桂阳后才折返。

    舒鳌也跟着他们二人滞留过的地方,一路勘察到此。

    彼时,二人在岳州府滞留到第二日午时,才赶去的临湘县。

    随行的幕僚皱眉:“一路过来,可疑的人太多了。”

    “桂阳被喝止私开矿山的千户所、衡州府私铸铜钱的那几大士绅豪族、以及长沙府那位与汤部堂发生过冲突的王爷……”

    “如今省内各自猜疑,就算有线索,也根本查不过来。”

    舒鳌摇了摇头:“查到多少是多少,我也是钦差,跟那些部堂不一样,不必急于求成。”

    巡按御史算是言官钦差,下来巡视地方,并没有主管的部司,也没有具体职责。

    简而言之,就是在地方上没有班底,只有一伙钦差卫队,跟地方牵连也小。

    这就直接排除了他的嫌疑。

    同时也没有什么主要领导责任要担。

    无债一身轻,当然不用像那些堂官大员一样,火急火燎想摘清自己。

    舒鳌扭过头,看向岳州府衙,朝一旁的书吏说道:“去,让知府跟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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