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与霍都御史摘得太干净。”

    “当初兵部与霍都御史上奏,蛊惑先帝撤除京营总督,不久后先帝英明睿智,发现不妥,又增设回来。”

    “这一反一复,徒耗时间,只将顾寰赶了回家。”

    “朝令夕改,党同伐异,这难道没有误事吗?”

    温纯当时在朝中还是一名言官,自然记得此事。

    他当时上奏说,“以三侯伯故,而用三文臣”,使“文与武不相为用,而文臣中亦自相矛盾矣”。

    随后就被内阁呵斥,说他没有文臣格局,没多久就被赶去了湖广。

    这个仇他还记得呢。

    这时候张四维下场,做起了和事佬:“诸位了,不要伤了和气。”

    “说蓟镇边事便说蓟镇边事,如何扯起了京营。”

    石茂华闷闷开口:“无论怎么论缘由,京营不堪用也是实情,这出防蓟镇之事,兵部不同意。”

    这就是兵部的态度。

    要真让京营成了可战之兵,那岂不是又要被匹夫夺过权责?

    “好了!”

    朱翊钧隐怒开口,喝止了众人的争论。

    “朕知道诸卿的意思了。”

    “京营出防蓟镇之事作罢。”

    “不过,京营到底烂到什么地步了?往后又如何治理?怎么没人告诉朕?”

    “兵部侍郎兼协理京营戎政呢?有没有来廷议?”

    通政使何永庆连忙请罪:“臣有罪!”

    “兵部侍郎、协理京营戎政赵孔昭,月初痰火病发作,不能理事,上疏请辞。”

    “因奏疏上不慎咯痰,臣发回去让赵侍郎重新誊写,是故还未上呈。”

    痰火病就是肺炎,谭纶那是慢性的,赵孔昭这个,就是急性的。

    朱翊钧皱眉,神色也缓和了些许,无奈摆摆手:“让赵侍郎好生修养罢。”

    便在这时,坐在矮墩上的徐阶,突然起身道:“陛下,臣有奏!”

    徐阶一开口,众人皆惊。

    哪怕是张居正猜到皇帝这是在给朝臣下套,也忍不住露出严肃的神色。

    朱翊钧露出征询的神色:“徐少师奏来。”

    徐阶转了个面向,诚恳道:“京营之顽症,怪到兵部与赵侍郎身上颇有些不公。”

    “以臣所知,赵侍郎堪堪上任不足月,甚至还未来得及插手京营事务。”

    “况且,京营多勋贵,也并非兵部所能节制。”

    朝臣没有深究徐阶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疑惑徐阶这是闹哪一出。

    怎么才从万寿宫出来就能跟皇帝对着干?难道还把皇帝压服了?这么厉害?

    果不其然,朱翊钧“勃然大怒”,恨恨地看着徐阶:“徐卿是想说,又是勋贵不职,才有京营之弊了!?”

    徐阶面色不改:“正是!”

    虽然不明白徐阶什么状态,但这事情走向,众臣不由暗赞一声。

    正是如此,不是勋贵的问题,难道是朝臣的问题?

    纷纷朝徐阶投向鼓励的神色——精神点,好样的!

    徐阶拱手答道:“陛下容禀。”

    “臣自进京以来,便多有听闻勋贵不职之事。”

    “非止京营,余者各处守备、五军都督府、各卫各营,多有勋贵被弹劾,却屡屡受到免罪。”

    “惠安伯张元善、安伯郭应乾、南宁伯毛国器、襄城伯李应臣、忻城伯赵祖征等,不职的不职、荒淫的荒淫。”

    “其中更有黔国公沐朝弼这等奸污母嫂之辈,还被减罪。”

    “长此以往,还如何管束?”

    “此事不仅是兵部的责任,也是陛下应当过问的事情啊。”

    “若是陛下想整备京营,除了过问兵部,也应当先管束好勋贵!”

    徐阶一番话说完。

    朝臣已然心中竖起大拇指。

    好好好!果然是忠君爱国、久经考验的老臣!

    只见皇帝一言不发,面色难看。

    栗在庭见状,当即出面:“徐少师也说了,管束勋贵之前,当先还是应该过问兵部。”

    “既然赵侍郎有肺疾,不能任事,岂能盘桓不去,毫无作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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