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元年以后,边将三年防御无过的可加升职衔。

    此后,京营欲“照边将例”加秩,被兵部以“利害劳逸,相去甚远”为由否决。

    因此,逐渐形成武官“重外轻内,以京营为冷局”的局面,“将官一入此地,如同弃置”。

    边将若被兵部选入京营,常请督抚“咨留及托故规避”。

    在营之“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官百方营干,谋求外升;新升京营副将等官祈留外任,不肯内转”。

    边将不愿调入京营,勉强调入又不安于位。

    兵部有识之士众多,便想了个法子——索性“猥以处劣转者,如云某考中下,转京营;又云某不堪外用,处京营”。

    简单来说,就是不合格的就调入京营,作为武将的惩罚。

    京营成了“懦劣者入营备员,冀望躐等”之所,那么军士训练的废弛就可想而知了。

    总而言之,京营如今已经实在烂透了。

    这些都是基础病,不是朱翊钧阅兵振奋士气,就能有救的。

    与其大张旗鼓,引人注意,不妨等有了成效之后,再来一场校阅。

    张居正见皇帝神色,知道他心有定计,也不作多余劝说——皇帝对京营可比先帝上心多了,不必太过催促。

    他沉吟片刻,提醒道:“陛下,若是想整饬京营,最好还是过问兵部后再说。”

    此前调顾寰总督京营,就是按着兵部脑袋同意的。

    好在此后顾寰没有太过争夺权责,才平息兵部的不满。

    如今若是有大动作,兵部这边恐怕又要沸反盈天。

    这是在提醒皇帝,能商量着办最好。

    朱翊钧点了点头:“元辅老成持重之言,朕省得。”

    朝廷与鞑靼右翼议和后,宣府以西七镇相对安定,但是,蓟镇及辽东仍要严防左翼诸部,京师的压力只是有所减轻。

    若是跟兵部闹得太过不愉快,就怕坏了大局。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别的事情,张居正与王国光才行礼告退。

    朱翊钧起身礼送,突然想起一事。

    他叫住了已经走到殿外的张居正,快步上前,说是要相送一段。

    走出承光殿,朱翊钧领头相送,才开口道:“元辅,还有一笔钱,朕先前忘了说。”

    张居正脸色一黑。

    转头跟王国光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朱翊钧无视二人表情,严肃道:“是为此后度田准备的。”

    这话自然不敏感。

    张居正任首辅之后,要做的事几乎明晃晃摆在百官面前了,就是为了吸引有识之士聚集起来。

    度田,虽然要等考成法后,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迟早的事。

    听到皇帝的话,张居正愣了愣,旋即露出感慨的神色,皇帝要钱的名目,可比先帝正经多了。

    王国光则是投来关切的目光。

    朱翊钧抛出一个问题:“元辅,清丈田亩,是地方自为,还是中枢遣人配合地方?”

    说是配合,其实就是监察,复丈。

    张居正一听是正经事,倒是收敛了神色。

    想了想,认真答道:“自然是户部派遣各个清吏司配合地方。”

    要是地方上报多少就是多少,那还有什么清丈的意义?

    朱翊钧点了点头,看向王国光:“王尚书,清吏司的官吏,全数通数算吗?”

    王国光苦笑:“陛下,科举已经足够耗费心力了,分神数算的官员,着实不多。”

    “倒是吏员,大半都是精通的。”

    话音刚落,张居正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再教授一批,精通数算的官吏?”

    朱翊钧摇了摇头,笑道:“不止是官吏,内臣、锦衣卫也得培育一部分出来,度田这种事,多几双眼睛是好事。”

    旋即,他摆了摆手:“先不说为此需要多少银子,朕带二位卿去看样好东西!”

    张居正摇了摇头:“陛下,内阁还有几场事情要议,臣今日当真是无暇了。”

    朱翊钧撇撇嘴,也不强留他,示意他可以先回内阁。

    等张居正离去后,朱翊钧朝王国光说道:“王尚书稍等,容朕更个衣,咱们去新学府。”

    ……

    新学府就位于东华门外的太庙旁,毗邻着国子监。

    当然,规模自然就小了很多。

    比起占地三十亩,三进院落的国子监而言,新学府连一半都不到。

    年前朱衡说十一月完工,但后来朱翊钧又筹措了一些银两,扩了些地,增至十亩,让朱尚书又忙乎了两个月。

    直到上月底才完工。

    朱翊钧跟两宫打好招呼,换上常服,这才跟王国光一路出了东华门。

    东厂跟锦衣卫提前在沿途与新学府暗中把守,以策安全。

    朱翊钧让随行的侍从跟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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