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

    只是……此人资历太高,哪怕只用在地方,也不得不慎重考量。

    朱翊钧丝毫不担心内阁会不通过,接着又补了一句道:“副手之职,不妨让余探花任吧,他与殷少保师生同心嘛。”

    众人纷纷看向余有丁。

    几位日讲官都有任用,就落下了这位,原来是为了殷士儋。

    按时间算,皇帝恐怕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腹稿了。

    果真是一环扣一环。

    余有丁按捺住心中激动,立马起身谢恩:“臣中人之才,骤跃高位,恐难当大任。唯有粉身报国,才能稍谢陛下信赖。”

    朱翊钧将他扶起身。

    又是好一番殷切嘱咐,让余有丁好好整理盐政卷宗,深入学习,戒骄戒躁,到了地方后与具体政务结合起来。

    谈完正事,天色还早,皇帝又亲手烤起串来,给诸位大臣分用。

    可惜调味品太寡淡,只能靠食材本身的味道取胜。

    好在牛羊肉不缺,烧烤的话,单只撒点盐也还算可口。

    期间,朱翊钧又闲聊起来。

    “新春和元宵将至,朕听从了元辅的谏言,罢了元霄灯火,但内外嫌年味不足,颇有微词。”

    “朕方才突发奇想,不如在城里摆两三个草台班子,邀些伶人、耍把事的,攒一攒年味,靡费也不高,诸卿觉得如何?”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宫里的戏班、太监也可以前去同乐。”

    过年嘛,为了节约不开灯会也是没办法的,挨骂也无妨。

    不过这些惠而不费的晚会,不妨弄得有趣些,与民同乐。

    只搭个台子做主办方,自然花不了多少银子,内阁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众人又随意聊了些点子。

    皇帝和几位阁老各写一幅字,作为彩头云云。

    感受着如今跟内阁的政治氛围,朱翊钧嘴角不由微微一笑。

    恰在这时,又说起改元大赦的事情。

    张居正与高仪一同进言道:“陛下,刑部的王之诰上奏说,三法司审结了黔国公沐朝弼的案子。”

    “刑部、大理寺认为,此人当论死。”

    “都察院觉得,发往南京监禁即可。”

    “意见不一,奏请陛下圣裁。”

    虽说皇帝托政给了内阁。

    但这种涉及到勋贵的刑案,内阁不能专擅,必须要问过内廷。

    以往是问两宫,但今日既然来了,正好问问皇帝。

    朱翊钧听了,嚼完嘴里的羊肉,开口问道:“监禁!?”

    “此人奸母侮嫂,夺兄田宅,藏匿罪犯,暗害亲子,调兵火符刺探朝廷,这种人不杀!?”

    要不怎么说如今的勋贵多半是废物。

    就他登基以来,两宫处理过的勋贵,就屡次刷新他的三观。

    安丘王府奉国将军观烻,以奸淫事,手杀弟妇,纵火焚其家,欲以灭口。

    鲁山王府辅国将军勤烘,因口角之争,当街杀害武王府的奉国将军睦甈。

    而如今两位辅臣提到的沐朝弼,更是个奇葩!

    本是没资格袭爵,却靠着杀害侄子上位。

    上位之后,奸母侮嫂、夺兄田宅,而后被御史弹劾,结果其人动用边军符节,斥候入京,刺探中枢的态度。

    东窗事发后,中枢褫夺了他的爵位,传给他儿子,他耿耿于怀,就给儿子杀了!

    就这种废物不杀还留着干嘛?

    张居正斟酌道:“朝弼稔恶有年,谋害亲子,擅杀无辜。揆其情罪,处死不枉。”

    “但……其始祖三世,皆有大功于国家,非有仄逆实迹,似应稍从宽宥。”

    “臣的意思,还是姑且发往南京监禁起来。”

    高仪也附从道:“陛下,三法司论其死罪,合情合理,不过,还有七日就改元大赦了。”

    “除非,这几日速杀。”

    “臣以为,非常之事,不可经常为之。”

    朱翊钧无奈。

    他着实想杀此人,但内阁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为了这种事,频繁消耗他与内阁的默契。

    只好摆摆手:“去问朕母后吧,朕不擅处理这类事。”

    又随意讨论了一些事后,天色就不早了。

    众臣纷纷起身告退。

    朱翊钧作势要送,众臣连忙推恩。

    他只好让张宏代他送几位大臣回去。

    张宏走到前头伸手引路,几位大臣正面朝皇帝作别。

    朱翊钧正与大臣作别。

    忽见中书舍人郑宗学手上拿着一道标红的奏疏,走近了众人。

    标红,就是加急的意思。

    朱翊钧心头一跳。

    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摇头,示意郑宗学不要声张。

    大臣们背对郑宗学,并未看到这一幕。

    等到大臣们都转身离去时,郑宗学已经悄然将奏疏背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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