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避席而逃。

    今日究竟是什么泼天的大战,竟然指斥监国太后!

    冯保见他犬吠,说话也激烈了起来:“张御史是在问罪李太后吗?”

    若是司礼监掌印这位置三言两语就被撤下来了,高拱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就因为他这任命,是与李太后牢牢绑定的!

    一顶大帽子扣下,就看区区御史敢怎么接。

    可惜,张涍冲锋陷阵,身后却有的是人。

    此时自然有人出来控制着局面。

    高拱不咸不淡开口道:“二位慎言,不要将自己的问题,动辄牵扯于上。”

    张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会拿捏好度。

    他理都不理冯保,继续朝着朱翊钧道:“皇上践祚之初,所窥伺者何限!名与器,安可假人?”

    “贺表既由司礼监掌印收取,臣不敢奉于旁人!”

    言语之中,尽是冯保窥伺名器,有僭越皇权的大罪。

    葛守礼作为左都御史,不能真让登基仪被台谏的人给搅黄了。

    他出列呵斥:“张涍!你非要搅乱陛下御极吗,还不奉上贺表立刻退下!”

    说罢,他又进言道:“陛下,纵使张涍说得有理,也不过区区内臣僭越神器,还大不过今日陛下御朝,臣请此后再行处置。”

    这些言官们三言两语,便将冯保打成了窃据司礼监,僭越神器之辈。

    压根都不给冯保插嘴的份。

    朱翊钧只觉得可笑,这些人是当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啊,连他的登极仪都能作为战场。

    也难怪孝宗皇帝,被这些文臣夸上天去了,称为什么三代以下的真仁君——当初孝宗朝会时,文臣便是这幅情状。

    按照朝鲜的明实录记载,孝宗见朝会时,朝臣各自开小会,争扰不休,孝宗便是只能坐在龙椅上当木头人。

    这群人要的,难道就是这种皇帝?

    得亏朱翊钧眼下他另有图谋,不然看这些人这般目无君上,他说不得就要当众翻脸了。

    这般想着,他抱着看戏心态,借坡下驴:“葛卿说得有理,张卿,此事容后再议,莫要在此纠缠。”

    眼下临朝搅扰,至多是把这事放在台面上的第一步罢了,还动摇不了冯保的位置。

    高拱必然还有后手,往后定然还有狂风骤雨。

    今日这序幕,也该适可而止了。

    张涍身为马前卒,任务已然是完成了,听了这话,立刻恭顺拜倒,口称遵命:“臣忧惧内臣僭越神器,蒙蔽耳目,一时心急如焚。”

    “无状之下不慎惊扰了陛下登极临朝,臣下去后,会上奏自陈罪过,听由陛下发落。”

    “至于冯保之事,臣也会另有本奏上。”

    说罢,这才将贺表交到了冯保手上。

    只是二人错过时,张涍悄然嗤笑一声。

    冯保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胸中情绪,唾面自干。

    他面无表情,似乎在等待什么。

    张涍见冯保忍气吞声,不由觉得快意,刚要回到班列,脚步还未迈出,就在此时,突然一名太监从侧殿进来。

    “皇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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