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晶莹热泪,夺眶欲出:“殿下……”

    好厉害的哭戏啊,朱翊钧感慨不已,前世的鲜肉有这一半水准,他还能看不进去电视剧?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殿内议事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前者才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疏,出列道:“这是湖广走过来的案子。”

    “是说有一矿税太监,意图淫亵妇女,被咬断了舌头,事涉内廷,地上与刑部不好擅定。”

    他看向内阁诸人,顿了顿,又看向冯保:“几位阁老,冯大珰,刑部的意思是,要不要廷鞠会审?诸方定个章程,我部才好往宫里上奏。”

    朱翊钧隔着屏风差点咳出声来,太监淫亵妇女?开什么玩笑?是他听错了?

    他忍不住看向冯保。

    只见冯保移步到屏风侧面,面无表情回道:“具体案由司礼监已经知悉,刑部按律处置即可。”

    下方的高拱也立马道:“按律处置,如实上奏。”

    按律处置,也就是真要当太监淫亵妇女来办案了,二人难得达成共识。

    倒让朱翊钧一愣,二人不觉得这事离谱吗?

    矿税太监……

    湖广地方……

    他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刑案!这分明是火烧钦差!

    太监自然不是去收税,而是巡税,说白了,就是中枢查账的钦差。

    但就是这么一名查账钦差,没卵蛋的货色,到了地方不好好查账,去淫亵妇女?

    糊弄鬼呢!

    这哪里是什么疑难案件,这是一次赤裸裸的地方与中枢的博弈,难怪刑部不敢处置,一杆子捅到了廷议上。

    湖广将此事,以太监淫亵妇女为案由,上报到刑部,难道不知道有多么可笑吗?

    这是有恃无恐啊!甚至可能是有意如此!

    用这么可笑的原因将人撵走,简直是胆大包天。

    更最离谱的是,中枢面对这种挑衅,竟然毫不迟疑地退让了!

    湖广的矿课,水到底有多深?

    可惜他廷上不能随意插话,连冯保还不如。

    只能等刑部上奏,内阁拟出意见报到两宫后,他才能过问。

    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似乎无足轻重,刑部尚书跟大理寺卿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张居正接过下一道议题。

    “日前我奏请皇后,皇贵妃,为免耽搁皇太子学业,请皇太子每月三、六、九视朝即可,其余时间照常日讲,又奏请为皇太子厘理课业,增添经典,两宫都允准了。”

    “着各部与司礼监知晓。”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

    朱翊钧看不真切,不住地身子前倾,透过屏风看向张居正。

    他如今的日讲,时间上只有早上,内容上只有四书五经的诵读,确实不算繁重,相当于现代只上半天课,还只有一门语文课。

    但看张居正这意思,是要给他加担子了。

    好啊,真是他的好老师,莫不是怕他学业太轻,有太多闲心在政事上?

    他多少能料到这一出,方才在殿前缠上高仪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了,毕竟历史上张居正作为出了名的严酷帝师,他还是知晓的。

    高仪就不同了,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好人,如今他把高仪拉出来顶在中间,让他有一段时间的喘息之机是很有必要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相比于高拱、冯保,他现在还不敢跟以智慧过人著称的张居正演对手戏。

    张居正所言的事,在群臣之间也并未起什么波澜。

    明朝可不像两汉北宋,如今各大经学派系热衷于在士林间争夺话语权,对于皇帝的教育权争夺,反而没什么兴趣。

    皇帝学业重不重?关自己屁事。

    高仪见此事就这么揭过了,紧随其后。

    “右都御史兼兵部尚书加遣宣大军务总督,王崇古,有本奏上,诸位一起议一议吧。”

    朱翊钧在屏风后对着冯保疑惑道:“大伴,这是三个人还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如何这么多要职在身?”

    一大串官职给他弄迷糊了。

    有问题就问,这既是好习惯,也是听政的意义所在。

    冯保低了低身子:“殿下,我朝官制如此。后者总督,是差遣官,临时而已,意思是统管宣府、大同军务,位高权重,只能临时委任。”

    朱翊钧点了点头,这是防止坐大,这个岗位随时可以撤销的意思。

    冯保继续道:“前者是官职,并不实任,只是明确身份待遇之用。右都御史表王总督有风闻奏事,直达天听之权,兵部尚书表王总督有调动兵马之权。”

    这么说朱翊钧就了解了。

    不过话虽如此,这王崇古,当真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了吧。

    只听高仪继续道:“王总督说,鞑靼得知先帝驾崩,在边关逡巡游移,多次出言勒索,恐生事端,请中枢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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