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撕扯成了两半,这当然不是肉体层面上的分为两半,而是形容那种特殊的痛苦感受,闭上眼后黑暗中他能明显感受到一道灰色裂痕,强行挤压裂痕两侧,耳边就能听到摩擦骨头的窸窣声。

    剧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嚎叫,但嗓子嘶哑,喉咙也火烧一般地剧痛,哀嚎声也被闷在了嘴巴里。

    努力抬起手臂抚摸喉咙,喉骨还在……只是,下手的触感有些不对,他摸到了自己下巴上的赘肉,再往上摸则是柔软卷曲的络腮胡子。

    自己没留胡须啊?马库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力低头向下看,这肥胖的肚腩,短粗的手指,手指上方形的玛瑙戒指,这是……布伦特朗的身体!?

    仪式成功了?布伦特朗那个肥猪的血肉成为了自己的寄礼!?

    马库斯只记得昏迷前眼前怪物们的作呕丑脸,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难道每个接受了寄礼的高层都有这种感受吗?

    对了,仪式是那个豆JR尼瓦尔主持的,他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他把自己丢进巨釜的,马库斯努力偏过头去,看见的黑洞洞的礼拜堂石台。

    “嚯,醒了?你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介都没死。”

    映入眼帘的是豆.JR.尼瓦尔那张让人讨厌的笑脸,此时他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东西,马库斯认得,那都是他和布伦特朗准备的,证明豆.JR.尼瓦尔调查员身份的“关键证据”。

    “还能说话吗?用我给我倒杯水吗?”

    马库斯想摇头,但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脑袋稍微晃了一下便又栽了下去。

    刘永禄则还不放心,走到眼前之人身旁先脱掉了他的鞋子,扯了根布条挠他脚心,怎么挠都毫无反应。

    又拿出对方给自己的祭祀刀假意要剜眼,刀尖都戳眼皮上了,依旧没反应,他这才把心放下。

    通过搜出来东西后他琢磨清楚了这俩人的鬼心思,原来是想“污蔑”自己是调查员啊……证物准备的还挺齐。

    不过也好有这些证物在,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卡罗尔已经让他打发走去找地中海了,俩人一起跑目标太明显,况且他还有机会把弥撒发生的事儿圆回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圆回来的材料就在眼前,刘永禄弯腰把和自己有关的证物分到一边毁掉。

    剩下的则都是马库斯布伦特朗俩人卧底的铁证。

    “他……他在干什么?快阻止他!”一个声音突然在马库斯心里涌现。

    这是谁的声音?自己的?可……自己并没有这么想,而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布伦特朗的声音!

    “该死的老混蛋,爬起来,阻止他!掐住他的脖子!那可都是我们给他罗织的罪名。”

    趴在地上的马库斯出了一身的冷汗,布伦特朗的灵魂不应该消失了吗,刘易斯先生曾和自己说过,祭品的灵魂是献给父神的羔羊,可为什么布伦特朗还在他的身体里?

    两个灵魂在一具肉体内疯狂的撕扯争吵,马库斯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他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断痉挛。

    “我……出……去?你……欺……骗了……父神……”

    “滚……出……去,坑脏……的……老……混蛋……”

    疯癫怪异的争吵在这具身体内纠缠发酵,马库斯这次直接晕了过去。

    ……

    刘易斯赶到救济所时已时值深夜,他掏出口袋里的丝巾不断擦拭着脖子上的唇印,真是个疯狂的夜晚,莫伦迪夫人可能久不经风月,直和自己纠缠了两个小时才算消停。

    迈步踏入三层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提鼻子一闻,是血的味道!刘易斯绷紧身体,右手的拇指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左手直接抽出了藏在手杖内的刺剑。

    顺着地上的血迹他绕到了立柱后,一个满脸是血的瞎眼男人靠在那里,他的脸皮被自己的指甲挠出了无数道深能见肉的血痕,却毫无知觉,虽然瞎了眼依旧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地上画着扭曲的符文。

    是谢尔盖.乔治,教团内的高层,艾克赛尔镇最大的马匹商人。

    “希尔盖,发生了什么?弥撒失败了吗?”刘易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失败?别开玩笑了,刘易斯,这是最成功的弥撒,小祭带我们见到了神祇,神祇!侍奉是有意义的,别开生面,我见到了神,品尝了神,让我再尝尝那种滋味儿吧。”

    谢尔盖一边说一边扑向刘易斯,好在他反应及时,让出了距离。

    “谢尔盖,今天的弥撒上发生了什么?”刘易斯沉声问道,这人已经疯了,他看得出来。

    “表表八爷叫罗成!表表八爷叫罗成!”疯狂的嚎叫从谢尔盖口中传出,他突然蹦起来手舞足蹈地拍打着立柱。

    淡蓝色的月光从救济所三楼的玻璃天窗上洒下,照在谢尔盖身上,他满脸血污,翩翩起舞,嘴里全是刘永禄唱过的河南坠子。

    见再问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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