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呼的一声钻入陈家院子,直奔陈实的卧室而去。

    爷爷轻咦一声,他原本以为这冤魂是来找他的,没想到却是找陈实的。

    陈实在睡梦中,突然只见黄杨村的三旺迎面走来,披头散发,头脸都是血,向他哭诉道:“恩公快走,他们要来杀你了!我想挡住他们,却挡不住,我只能来跟你通风报信!你快点走——”

    他还未说完,突然黑暗中一道长长的舌头飞来,唰地一声缠在三旺的脖子上,将他拖入黑暗之中。

    陈实吓了一跳,从睡梦中醒来,四周看了一眼,心中疑惑万分。

    “这个梦好生真实,像三旺真的来过一样。真是古怪……”

    他又躺了下去,一时半会睡不着,又想起缠绕在三旺脖子上的细长舌头,不由发笑,“果然梦里什么都有,不讲逻辑。”

    没多久,他又睡着了。

    陈实清晨醒来,洗漱一番,吃罢早饭出门去拜干娘,又向朱秀才讨教古籍经典,这才向岗子村方向走去。

    他今日还要去山君庙,他虽是换完真血,但还有五脏全真尚未炼成,算不得圣胎之体。在山君庙里修炼,远比在家里修炼更快。

    陈实走在路上,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人在路边钓鱼,一左一右,专注的盯着水面。

    “这水里没有鱼。”他好心提醒道。

    “要你管?”其中一个钓鱼人脾气很是不好,凶了他一句。

    陈实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却见树上有人捉蝉,站在高枝上,手里拿着个网兜,树下还有人仰头张望,唯恐树上的人掉下来。

    这时,只听一个钓鱼人欣喜道:“中了!”

    陈实回头去看,心中诧异:“难道真的有鱼?这沟里的鱼,不是被我捉完了么?”

    他前段时间太饿,四处找吃的,沟里别说鱼,就连泥鳅都被他捉得一干二净。

    陈实刚刚转过头,突然身体猛地一紧,接着像是有山峦般的重物压在身上一般,压得他骨头咯吱作响!

    “中了!”

    他头顶传来捕蝉人的笑声,站在树下的那人也笑道:“我也中了!”

    陈实心中一惊,向身上看去,但见他身上有一条条金色的光芒缠绕,指头粗细,布满鳞片,绕了十多匝,将他手脚捆住,让他无法发力。

    而他仰头看去,却见头顶有一座金灿灿的小山虚影,压在他的天灵盖上方,就是这座金山,压得他骨头作响!

    他的身后,则有一面龟纹大盾,也是由金光组成,封住他的后脑,意图堵住他的神龛,让他无从调运修为。

    而其中一个钓鱼人身前飘浮着一道正在静静燃烧的符纸,上面的符箓威力爆发,从纸中飞出金光,如金蟒舞动身躯。

    树上的捕蝉人面前也有一道燃烧的符箓,符箓呈现出山峦形态。

    树下那人的面前飘浮着一道绘着盾纹的符箓,也在燃烧。

    “灵蛇符!搬山符!封禁符!”陈实认出三种符箓。

    这三种符箓他从爷爷那里学过,不过属于战斗类的符箓,爷爷很少画。爷俩卖的往往是驱邪避凶的符箓。

    “就是这个小鬼,杀了铁笔翁和赵管事?”

    另一个钓鱼人丢下鱼竿,摘了斗笠,径自来到陈实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疑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没想到是个小毛孩子。铁笔翁也是老江湖,怎么会死在他的手中?”

    他不禁摇头:“三公子让我们伪装,埋伏在此暗算他,真是太小心了。”

    陈实心中慌乱:“我犯的案子被发现了,他们是官府的人,抓我砍头的……等一下,我还有两张甲马符!我可以逃走!”

    他刚想到这里,面前的钓鱼人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寻到两张甲马符,收入怀中。

    “这小鬼是不是符师?”

    那钓鱼人更加疑惑,“符师身上哪个没有几十上百张符箓?他身上却只有两张甲马符。他是不是杀害铁笔翁的真凶?铁笔翁的实力极强,不弱于我。岂能被他杀了?”

    另外三人皆是赵家的锦衣卫,纷纷恭维道:“符师之中,傅山客的排名还在铁笔翁之上。傅山客出手,自当手到擒来。”

    傅山客闻言,很是受用,笑道:“我能在赵家玄英府立足,靠的是本事,可不是铁笔翁那等只会溜须拍马之辈。”

    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耳畔传来山洪倾泻般的冲击声,那是从陈实体内传来的声音,像是有洪水在陈实体内奔腾。

    傅山客瞪大眼睛,他面前的陈实,小小的个头飞速变高,将缠绕在身上的金色灵蛇绷得越来越紧,蛇鳞与蛇鳞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宽!

    “不好!”

    傅山客脸色顿变,只听嘭地一声,灵蛇符形成的金色灵蛇被陈实绷得寸寸断开,化作了红色的朱砂四下飞溅。

    “崩坏了我的灵蛇符!这么大的力气!这小子难道是个人形邪祟?”

    傅山客临危不乱,向后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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