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承恩公下葬的事情后,又到了去天牢探监的日子。

    这一回还是李瑶光与季墨同去,带了不少吃喝用的,两人到了里头,依旧把一包东西托老倪叔送去给沈家,剩下的一人一份在大厅分别。

    相继见到沈家人,二人就对着各自向他们托付的人说了承恩公的事。

    方氏知道丈夫被妥善安葬后,心气神彻底放下,除了谢,再没了别的话;男监那边,季墨也开口告知。

    “陆兄,事情已了,令尊也已安葬在灵隐寺后山福地,为保万全,墓碑我暂时为立,不过我做了记号,待到你们都平安出去,到时我领着你们去。”

    兄弟三相视一眼,领着身后庶出几个齐齐对着季墨拜下,“季兄大恩,我陆家上下必不敢忘,眼下无以为报,还请季兄受我们一拜。”

    “别,几位快别这样,既是朋友,这样就见外了。”

    不想陆家兄弟却郑重,不顾季墨抗拒,俯身到底,至于出去,兄弟几个一点都不抱希望。

    相继起身,怕季墨一再为他们奔走受累,陆放接受到兄长提示眼神,回头看向季墨一脸严肃郑重。

    “季兄大恩,我们兄弟无以为报,只是出去的事还是不麻烦季兄了,以今上那位的品性,如何会轻易放我们兄弟自由?奔走无意,季兄莫要为我们为难。”

    “事情还不到那一步,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若是眼睁睁看着朋友落难而不管,恐今后我与瑶光都成心结,陆放,还有陆大哥,不到万不得已,还请振作。”

    季墨安抚,心中甚至想着,若是操作不成,皇帝硬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处决沈陆两家的话,便是买通所有关节,弄点假死药,也不能真叫他们都丢了性命去。

    心中做了完全决定,面上却不喜表功,只把筹谋压下,告别天牢,回去后季墨就埋头进了药房,着手改良假死药的药方,紧盯着药的同时,对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松懈。

    先是往年一年都发不出去三块的阎罗令,就单单这一月就出了十面。

    不说这十面令牌面上的价值,就只事后凭着十面阎罗令找上门来的病患所需耗费,无一不是天文,毕竟靠着它求上门来医治的患者,哪个不是病入膏肓?更何况他还暗中操作收拢其他人员,为沈路两家出头说话了。

    可即便代价如此巨大,为了朋友,更是为了安心爱姑娘的心,季墨从未抱怨过一声,甚至都没跟李瑶光说起过其中艰难。

    好在,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夕之间,因为他们的暗手,新京内外风雨飘摇。

    先是曾经被承恩公保下的那些朝臣们起头劝谏,而后那些左右摇摆得利就上的人紧跟其后,让一心要杀鸡儆猴的皇帝感受到了压力,却还是死咬着不放。

    毕竟他是君,是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堂堂帝王还就不信,犟不过这些朝臣。

    朝中的僵持不过几日,眨眼就被传播了出来,季墨与李瑶光这俩,一个手握医疗资源,一个管着娱乐渠道,有心人推波助澜,不出两日功夫,京都大街小巷的秦楼楚馆,酒楼茶庄,各个说书先生,戏院、小楼,名伶,旦角等等,莫名其妙收到的新奇剧本的人统统这么一说一演开唱,新海阁也紧跟着换了岳飞剧目,霎时间,整个新京,不,更确切的说,是整个大靖,特别是南地大靖,水都滚了起来。

    各方人马齐动。

    各州府仕子、书生,村镇德高望重的耆老、孝廉,甚至是听得口口相传的消息,心中不平不忿的各方百姓,自发的带上干粮行囊纷纷进京,与京都许许多多的百姓汇聚在一起形成洪流,就那么日日静坐四方宫门口轮流堵宫上谏。

    一时间京都乱了,皇宫乱了,帝王的心更是乱了。

    宫中皇帝坐立难安,一日日里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问伴当大太监宫外的人流散了没有,而得到的却是人一日比一日增多,还有更多正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赶来的消息。

    皇帝彻底的慌了。

    朝中臣公,哪怕是秦相国一脉,连带那些保持中立沉默的一系,见此情况也觉日夜难安,眼看当帝王对此都束手无策,想要镇压时,转过头来才发现,朝廷好似除了沈越那厮,竟是无兵无将可用,失了民心后,更是不敢把御林军与禁军调动镇压这群目无王法,心中无君无纲的乱臣贼子们。

    不得已,为保全自身中立者跟着纷纷下场,被迫站边,连秦相国也背后冒出冷汗,生怕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被绝情帝王推出去以正天下,大朝会上,赶紧领着背后一系官员,假模假样的为沈陆两家求情。

    局面不可挽回的往一面倒,皇帝只觉回天乏术,不得已之下,被逼无奈的挥手下旨,追封皇后,加封谥号,免承恩公藐视帝王之罪,赦免九族性命,倒是只判了个全家全族流放岭南的判决。

    至于导火索的沈家……

    思来想去,皇帝昭告天下,先是勉力沈越一番,册封定北候,加厚赏,又下令以示隆恩,送沈家一众平安出狱北上与其沈越团聚,以表他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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