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草山人见我不信,拿出了一张照片、一封信,递给了我。

    我先看了下照片。

    照片背景是大草原,阿米才十来岁样子,扎着马尾,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样子萌萌的,她身后是田草山人,正抱着阿米正在骑一匹枣红马。

    田草山人当时大概三十多岁,飒爽英姿,衣袂飘飘,天地奇女子既视感。

    那封信的信笺已经有些泛黄,上面就一行字。

    “师父,我走了,只要我走了,你就不能将我逐出师门,反正你这辈子别想找到我,略略略!”

    署名为黄阿米。

    字迹、语调,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整出来。

    我傻在原地。

    田草山人将照片和信收回,放回身上,开始念起了黄门九宫授徒点慧诗。

    “鸿蒙遂始,天玄地黄,青龙伏形,雏凤探苍,数有九宫......”

    没待她念完。

    我双膝已经不受控制,向田草山人跪拜。

    “师公,我错了。”

    阿米曾告诉我,黄门九宫授徒点慧诗,只有本脉亲传弟子才能学,嘱咐我要视若本门绝密,不得外传。有了照片和信,我其实已经信了,当她口中点慧诗一出口,铁板钉钉已确认无疑。

    我所不明白的是,阿米为什么要说师公已经去世,难道是因为师公逐她出师门,她生气故意这样说,而且竟然十年不见面?

    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先拜了师公再说,省得挨打。

    田草山人见我已跪,没再念了,语调淡然。

    “你起来罢,刚才我误以为你犯门规收徒,动手训你,你莫怪我。”

    “师公教训,不敢责怪。”

    她点了点头。

    “我来此匆忙,未准备红封,改天再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突然全身上下如沐暖阳,眼眶有一些烘热。

    师公见徒孙,与民间长辈认晚辈一样的,有给红封祝福的规矩。

    红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自小与野狗抢食,孤苦伶仃的,后来虽遇见阿米,但她名为师傅,却没有一点长辈样,师公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有了一种在暴风雨中奔逃,突然见到了家的踏实与温暖。

    我不敢起身。

    “不用红封,怀风眼盲不识师公,对您暗中耍阴招、猖狂无知比斗、还害师公受伤.....无论哪一条,都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苗师公笑了一笑。

    “你是那丫头教出来的,这些我已习惯,不怪你,快起来吧。”

    我赶紧起身。

    “谢师公。”

    她对我探出了手。

    “手伸过来。”

    师公这是要试我功夫了。

    我虽然现在浑身软弱无力,但招式架子还是能摆的,便探出手,摆了一个起手式。

    她见状,眉头微皱。

    “不是讲手,我要给你把脉。”

    尴尬!

    我赶紧撸起了袖子。

    她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微微闭着眼睛,把了好一会儿。

    “身上有很重的魂伤?”

    我点了点头,赶紧将身体魂伤的来龙去脉全给讲了一遍。

    她听完之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问了一句话。

    “阿米吞云吼在池塘边把你震出了魂伤,你怪不怪她?”

    我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我连想都没想过,更不用说怪阿米了。

    “师公,当年我衣食无着,像一条死狗样在泥泞中挣扎。师父出现后,我能吃饱穿暖,可以学知识、功夫,有了欢笑失落气愤难过,这些人生该有的模样,全都是师父带给我的,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

    “师父人很好,她是我家支离破碎后第一个亲人。为了救我,她冒大风险偷孢虫玉膏给我治魂伤,又千里迢迢去了长白山。假若有一天,师父得了绝症,她要问我,宁怀风,你愿不愿意同我换命?我愿意的,不是有负担,更不是报恩情,而是我真想给。”

    “我从没想过怪师父,要怪只怪自己身子太弱,不能扛。”

    师公欣慰地笑了。

    “师公告诉你,你的魂伤不是阿米造成的。你也会吞云吼,应该知道克泄阴功不是慢性毒药,不存在拖十年未决之事,它要么当场将人震死,要么震成重伤但却可以疗愈,臭丫头骗了你。”

    “啊?!”

    当年阿米在池塘边震完鱼我就歇菜了,阿米曾亲口对我说是她给我震成了魂伤,还不让我实操九宫卜筮,怎么到了师公这里,又成了不是阿米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师公目光满是慈爱,抬手轻揉了一下我的头。

    “阿米和你都是好孩子,具体原因你不要再问。魂伤的问题,我和你师父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顿了一下,她又问:“你师父跑去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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