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脉行事,有些时候难免肆无忌惮,甚至不讲规矩,他不想又是一番争吵,浪费时间。

    “罢了,老道我就随你去。”

    风华子叹了口气,没有反对。

    身处这紫盖山洞,他的身份也很尴尬,若是太过张扬,肯定会引发竹山教反弹,再加上喜好岐黄之术,也就很低调,大多时候闭关修炼。

    没想到,却弄出这么些事。

    此事一旦透露,肯定会丢脸,但事已至此,哪还敢继续隐瞒。

    竹山教的道观,位于东面山头。

    李衍带着都尉司人马和风华子来到时,竹山教的人早已被惊动,守在山门外。

    和太玄正教一样,竹山教的主力,都因西南战事调走,再加上之前对付河怪,还有秭归县的战争,如今山上只剩十几名弟子。

    比风华子道观好不到哪儿去。

    为首之人,同样是一名老道,身穿青绿色汉服,头戴高冠,面容古拙。

    他原本脸色冷漠,但看到风华子也跟着前来,便挤出笑容,拱手道:“风道友,稀客啊。”

    “见过鲁道友。”

    风华子也微笑打了个招呼,随后给李衍介绍道:“李少侠,这位便是紫盖山阙鲁法清观主。”

    “鲁观主,这位是李衍李少侠。”

    “见过前辈。”

    双方一番见礼,气氛还算和谐。

    李衍知道,竹山教乃是继承了部分汉宫祭祀道统,又结合鄂州本地楚巫,所以道观名字也承袭汉风,都是什么宫、什么阙。

    他们只剩这么点人,都尉司乌压压一片人马,自然让其警惕。

    风华子此时也不隐瞒,叹了口气拱手道:“鲁道友,当阳城有大祸,贫道失职,以至于妖人藏入观中作祟,还需道友相助。”

    “哦?”

    鲁法清一听来了兴趣,“出了何事?”

    “有逆徒被妖人引诱…”

    风华子也顾不上丢脸,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鲁法清原本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但听着听着,脸色就渐渐变得难看。

    李衍眼睛微眯,拱手沉声道:“这位前辈,当阳县之乱,皆因正教法脉互相猜忌,被妖人钻了空子。”

    “实不相瞒,在下刚从秭归县赶来,那边早被鬼教渗透,若非机缘巧合,恐怕要出大事。”

    “竹山教镇守西南,竹山总坛被毁,秭归县鬼教肆虐,这里又是妖邪遍地,岂有旁观之理?”

    “一旦出事,恐怕损失最大的就是你们!”

    “在下话说的难听,还望见谅。”

    李衍的意思很清楚,多地接连出事,竹山教的责任逃不了,朝廷都看在眼里,说不定战争过后,就会沦为末流。

    鲁法清眼中阴晴不定,最终叹了口气,咬牙抬手道:“二位请,咱们里面说。”

    李衍阔步进入其中,却见这道观都是汉宫样式,与传统的中轴线不同,他们乃是中央设置一个巨大祭坛,陶土竹木建造,共分三层。

    而其他宫阙,都环绕其建造。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祭天神阙”,《汉书礼乐志》中便有记载,“汉竹宫用紫泥为坛,天神下若流火。”

    意思是祭祀神明时,会有火焰升腾,显出神明虚影,所以才叫“天神下若流火”。

    当然,那是汉宫王朝祭祀,才能显出的气象,以竹山教如今香火,还远远达不到。

    李衍特意看了一眼。

    果然,这法坛同样带着禁制,压制神通。

    进入一座偏殿内,鲁法清也顾不上倒茶,脸色有些发苦,“实不相瞒,我紫盖山阙去年,也有几名弟子病逝,还以为是染了瘟疫,特意做了场法事。”

    “如今教中高手,全都调往秭归,与苗疆土司城术士斗法,自保都难。”

    “教主曾传信交代,务必守好坛场,闭门不出,莫要招惹是非,所以我等才不敢乱动。”

    李衍听罢,倒也不奇怪。

    别看正教和法脉在江湖上地位尊崇,但却不是江湖门派,毕竟有资格修行术法的,少之又少。

    能修成高手的,更是稀罕。

    他因身份和接受城隍庙任务,接触了不少,但分散到各地,都十分紧缺。

    所以十里八村有个厉害的巫婆神汉,都能出名,上门求助者众多。

    竹山教毕竟只是地方法脉,从上到下,踏入修行路的弟子,顶多了也不过三百。

    战事一起,人手自然紧张。

    想到这儿,李衍连忙开口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前辈快看看,那些人的墓穴,是否空着?”

    “诸位请稍等。”

    鲁法清点了点头,立刻带人离开。

    不到半炷香,他便折返而回,脸色异常阴沉,咬牙道:“都是空的。”

    “老夫也已问过,那些人染病而亡前,举止行为都有些异常,还有人对着空气说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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