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正值壮年,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国字脸,浓眉大眼,目光炯炯。

    他身着深褐色短打劲装,领口敞开,露古铜色肌肤,下着黑色粗布长裤,裤脚塞在黑色绑腿里,脚蹬满是泥尘的厚重牛皮靴。

    满面风霜,似乎赶了很久的路。

    更关键的是,

    对方身上闻不到异味。

    这是个抱丹高手!

    李衍心中,顿时提起警惕。

    见他进入堂中,严伯年立刻笑着起身,开口道:“雷兄,老夫为你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关中来的李少侠,也是犬子好友,拙荆的病,全靠他才治好。”

    “李少侠,这位是来自黄梅县的雷震,岳家拳掌门,亦是老夫至交好友。”

    怪不得…

    李衍连忙恭敬拱手,“见过雷前辈。”

    岳家拳源自岳家军,乃岳武穆所创,其子岳震、岳霆定居鄂州黄梅时传入民间,一直流传至今。

    在鄂州武行,也是响当当的一个门派。

    鄂州之地,境内有武当,往北有少林,往西有峨眉,能在这种夹缝中生存下来,流传至今的拳种,哪一个都不可小觑。

    岳家拳源于军中,以实战著称。

    动作简朴,杀伤力惊人,步法上直来直往,但仍然讲究虚实,有七虚七实之说。

    李衍虽早有耳闻,却从未见识过。

    “关中?”

    雷震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郧阳府张笑山前辈,过年时曾前往长安赴宴,回来后与我谈及,有少年刀客,上元夜当街杀恶霸,可是你?”

    李衍抱拳道:“正是在下。那位张笑山老前辈,我也有一面之缘。”

    “哈哈哈,好!”

    雷震闻言,顿时笑道:“当街杀人,千里送药,长安少年郎侠风依旧啊!”

    “前辈谬赞了。”

    “来来来,快坐下。”

    双方一阵客套,严伯年便拉着李衍坐下。

    这老头显然心情很是不错,亲自端起一个老酒坛,拍开泥封后笑道:“这屠苏酒,本是年时祭祀所用,但老夫那会儿心情不佳,家人又都已送走,就没有开封,正好用来待客。”

    说吧,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

    屠苏酒乃是孙药王所创,算是一种药酒,与椒柏酒一起,同为年节时的祭礼。

    苏辙《除日》便写道:“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

    李衍嗅觉灵敏,只见酒色呈琥珀状,隐有一股药香,被严伯年劝酒喝下后,没有半点苦涩,反倒是有股醇香。

    就连一旁的雷震,也是一口饮下,吧咂着嘴赞道:“好手艺,是酒将军杜老头的窖藏吧?”

    严伯年笑道:“正是。”

    雷震顿时一乐,“杜老头年纪大了,早已是徒弟代劳,他亲手酿的酒是喝一坛少一坛。”

    “没想到严兄还藏着这好东西,看来我也是沾了李小兄弟的光啊。”

    严伯年哑然失笑,“说的什么怪话?老夫也就弄到两坛,你若想喝,今天就把它扫光!”

    酒是好酒,菜自然也不差。

    有冬瓜鳖裙羹,以鳖裙和冬瓜精心炖煮而成,汤鲜味美,亦有蟠龙菜造型美观。

    鸡茸笔架鱼肚,乃是将鸡茸与珍贵的笔架鱼肚搭配,鱼肚的爽滑,鸡茸的细腻,两相融合。

    还有二回头、散烩八宝、千张肉…

    这些都是鄂菜中的荆宜菜,严伯年显然是请了高手烹饪,色香味俱全。

    李衍即便中午已吃了不少,也还是被勾起馋虫,一口酒,一口菜,吃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光这一顿酒席,今天就没白来。

    严伯年心情不错,给二人连番敬酒,几杯下肚,已隐约有点醉意,感叹道:“犬子交个朋友,千里来送药,老夫交个朋友,星夜兼程来援手,这辈子值了……”

    “说的什么丧气话!”

    雷震一碗酒喝下,眼中渐渐升起杀气,“这帮蛮人,朝廷多有优待,却仍兴兵作乱,早该动手镇压!”

    “还有,他们不敢去找朝廷军队,却派江湖败类对严家下狠手,当真是魑魅魍魉。”

    “严兄放心,我西北之事已了,就陪伱住在严府,看哪个王八蛋敢上门!”

    话音未落,却见李衍眉头微皱,猛然起身低声道:“二位快闭气,有人放毒!”

    随后,远处门口站的家丁和护卫,全都摇摇晃晃,纷纷摔倒在地。

    “好胆!”

    “小兄弟护着严兄!”

    雷震没想到,刚放出狠话,就有人上门打脸,顿时恼火,脚下一顿,身形便飞射而出。

    李衍本要出手,见状也不再跟出去,而是取出神虎令,迅速掐诀,“诺皋,独开曾孙王甲,六甲青龙…”

    正是《北帝登山术》。

    这登山术是隐法,用于躲避妖鬼猛兽。

    但李衍,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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