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挂掌,又叫抹面拳,那伙计看似只是两巴掌,但即便两土耗子躲闪,也照样难逃。

    伙计拳法都炉火纯青。

    这黎前辈肯定也是此道高人。

    听到叫好声,那伙计也充耳不闻,而是蹲在挂着的汉子身旁,闻了闻汗味,又扒开其眼皮观察,随后才起身拱手道:“回禀师父,火候差不多了。”

    那黎大夫点头道:“嗯,下针吧。”

    伙计二话不说,从药柜台子上取出三棱针,在那汉子风池、百汇、涌泉、足三里等多个穴位上点刺放血。

    放出来的血,黑臭无比。

    但很快就变得鲜红。

    那汉子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眼皮震颤,口中呻吟,似乎随时都会醒来。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脚步声、伴着训斥声响起。

    却是几名捕快拿着铁锁跑来,先将地上昏厥的两人捆住,又进入药堂,恭敬拱手道:

    “黎先生,这个…”

    老者微微点头,“尸毒已解,抬走吧。”

    “多谢先生!”

    捕快们顿时乐得满脸堆笑。

    古周镐京旧址附近,有大墓被盗,还用了炸药,闹得动静不小,他们这简直是白捡了个功劳,怎能不开心?

    旁边围观之人顿时纷纷称赞。

    当然,没了热闹看,他们也就纷纷散去,唯有一些病人再次挤入药堂。

    李衍几人,也跟着进入。

    老者似乎早已察觉到他们,先是对着红夜叉微笑道:“罗姑娘,别来无恙啊。”

    “托前辈的福。”红夜叉恭敬拱手,刚要介绍李衍等人,却被黎士卿挥手拦下。

    他看向李衍,抚须微笑道:“如果老夫没猜错,这位小友姓李名衍吧?”

    李衍微愣,“前辈认识我?”

    黎士卿叹了口气,“终南山下药王庙辰元道长,乃老夫至交好友,也算同门。”

    “前阵子听说他受伤,老夫连夜赶去,这才知道是识人不明,惨遭暗算,又被过路侠士所救。”

    “方才,老夫便听到门外神虎咆哮,想必那神虎令,伱已然找回。”

    原来如此…

    李衍心中一乐,点头道:“幸不辱命。”

    老头是道医,也是玄门中人,估计觉醒了耳神通,但没想到,竟是能听鬼神语的罕见神通。

    黎士卿又询问道:“那叛徒呢?”

    “已然斩杀。”

    “好!”

    听得李衍回答,黎士卿哈哈一笑,随后摇头道:“辰元道长心太善,总被人欺负,老夫有时真看不下去。”

    “恶徒授首,今日当浮一大白!”

    旁边捣药的弟子猛然抬头,平静道:“师傅,那日听闻此消息,你也说心中愤懑,当浮一大白。”

    “师娘说了,不让你浮。”

    “逆徒闭嘴!”

    黎士卿脸色陡变,似乎气得够呛,“酒乃五谷精,千杯可解忧,连口酒都不让喝,不知道七情不畅可致病么?”

    “真是岂有此理…”

    话虽说的狠,却也不提喝酒的事。

    红夜叉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既然有这层关系,晚辈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这位衍小哥欲完善拳法,想学劈挂,我就向他推荐了前辈。”

    “学拳?”

    黎士卿沉思了一下,点头道:“既然救了辰元,学个拳而已,不是问题。”

    “但老夫只会打,不会教,倒是能推荐教我练拳的师傅传授。”

    李衍听罢眼睛一亮,“敢问这位高人是谁?”

    黎士卿叹了口气,“这师傅不是旁人…”

    “正是老夫发妻!”

    “她姓马,祖籍沧州…”

    …………

    三日后,兰陵坊一座大宅院内。

    “披者,破也,挂者,卦也。”

    正堂屋檐下,一名老妇人坐在椅子上,边品茶,边诉说拳理,“常人以为劈挂强于势,却不知其更精于算。所谓二人相争,先闭五行…”

    说着,猛然抬掌,向下一劈。

    “劈斩属金,由上而下,势如破竹!”

    话音未落,又翻掌向上一抹。

    “豁打为火,似火上冲升腾,以破劈打!”

    “捋拦为水,以横制竖!”

    “横击为土,推撞制顺!”

    “此乃五行用法,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则为八卦变化,内形于外,由乾始,至坤终。”

    老妇人面容慈祥,体态端庄,即便发丝半白,也梳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主妇。

    然而讲起拳法,却又像换了个人。

    气势威严,手掌变化,皆有呼啸之音。

    李衍一身短打,任风雪翻飞,眼也不眨,站在院子里仔细倾听。

    拜师的过程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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