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漫天纸钱飞洒,随风飘荡。

    送葬队伍缓缓前行,风声似乎都带着悲伤。

    李衍家虽也属于李家堡本姓,但他这一脉人丁凋零,也没有什么亲近的长辈。

    还好,有王道玄主持,沙里飞跑腿,左邻右舍和村里的百姓帮忙,老爷子的丧事办得极其讲究。

    择地、定棺椁、布置灵堂、下葬…

    一系列流程,即便见多识广的村长李怀仁,也暗竖大拇指,特意和王道玄扯了半天关系。

    至于李衍,同样忍着悲痛忙里忙外。

    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暂时忘掉悲伤。

    至亲之人皆去,天地间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独行。

    这种凄凉,他前世已经历过一次,因此这世即便日子寡淡,也要窝在村里陪着爷爷。

    头七那晚,他甚至开启神通守了一晚,希望能闻到爷爷熟悉的味道,可惜什么都没等到。

    就这样,浑浑噩噩办完丧事,已又过了一月。

    …………

    此时已是农历八月,天气开始转凉。

    轰隆隆!

    伴着秋日闷雷,小雨淅淅沥沥落下。

    “这建神楼的科仪,耗费可不少…”

    王道玄手持笔墨写写画画,“香烛、裱纸、笔墨朱砂…至少都要在玄门大教庙坛上供奉个五年,当然,咱们就得花银钱去购买。”

    “这些一次性的法器还在其次,要想成功,好点的镇坛法器也得借,还得找到上好的风水灵窍。”

    “越是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先天罡气聚拢的势越强,成功机会也越大,贫道认识咸阳城隍庙祝,由他介绍,可在太白山洞天道场办法事,但该掏的钱也不能少了…”

    说着,苦笑了一声,“我玄门正道中人,讲究的是积累阴德,但这一步一重天,是道道也少不了钱啊。”

    李衍有大罗法身,已不怕存神消散。

    王道玄不知这一点,自然是替他着急。

    李衍见状摇头道:“道长无需担忧,我如今神通已经稳定,慢慢来吧,心急反倒会坏事。”

    哗啦啦!

    就在这时,院外推门声响起。

    沙里飞顶着蓑衣斗笠,从风雨中而来。

    “好事好事,总算过了…”

    他的脸上满是喜悦,胡乱把蓑衣脱在门外,便阔步冲了进来,眉飞色舞道:“我打听到了,那陆员外的小妾和赵城,前些日子忽然将田地全都卖掉,听说还坑了好几家一笔定钱,人已消失无踪。”

    “想必这件事过去了!”

    “应该是过去了…”

    王道玄微微沉思,也点头道:“走时坑钱,这是不留后路,那些人恐怕已经远离关中,只需小心点就没事。”

    不怪他们如此谨慎。

    混江湖的都知道,能够调动如此大的力量,几个关中的大刀匪都为其卖命,幕后黑手可谓是权势滔天。

    捏死他们,和捏死蚂蚁没什么两样。

    “事情过去了就好。”

    沙里飞一脸兴奋,“待在这村里,可把老子闷坏了,有二位的本事,加上我沙里飞的人脉,何愁不发达。”

    “要不,咱们直接去长安?”

    他三人,已计划合伙做些买卖,吃玄门这碗饭。

    王道玄有李衍配合,一些活终于敢接。

    而沙里飞脸皮厚嘴滑,又熟知各种江湖规矩,最适合到处打探消息,接点油水厚的活。

    当然,玄门这碗饭也没那么好吃。

    和江湖中一样,响了蔓儿才会有人找你。

    “长安?”

    王道玄哑然失笑道:“你可知那长安是什么地方?昔日大唐王朝,乃是天下玄门荟聚之地,奇人异士众多,叶家法师孤身入长安,闯下偌大威名,流传千古。”

    “即便如今京师北移,长安也仍旧是玄门重镇。”

    “玄门正教、各州法脉、左道邪派,厉害的人物不知有多少,当真是卧虎藏龙,咱们根本没资格。”

    “去咸阳吧。”

    李衍忽然开口,眼神清冷望向窗外。

    “王道长的家在咸阳,地面上熟。”

    “况且,我也有些事要弄清楚…”

    …………

    咸阳,城隍庙附近老街。

    经营香烛和红白喜事的这些铺子,和其他生意不同,都是等客上门,不会有人到街上吆喝。

    “卖棺材,卖棺材,买个大的送個小的…”

    谁敢这么吆喝,当天铺子就得给人砸了。

    不仅如此,就连说话也有讲究。

    比如有人上门买棺材,得说您是帮谁张罗?

    而且有人定了棺材,哪怕是放个几年,也得给人保管好,客人没通知,不能主动上门送。

    还有一些禁忌,更是不能随便违反。

    因此,这条街上的生意并不那么红火,尤其是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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