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族长!”

    当即便有几名汉子上前拖动狼尸。

    “别!千万别!”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弱弱的女声。

    众人望去,只见一中年妇女站在人堆后,脸色蜡黄,蓬头垢面,满身臭气,熏得人避退三尺。

    正是村里的王寡妇。

    说起来,这王寡妇也是个可怜人。

    他男人是外姓,再加上从小就偷鸡摸狗,不学无术,在村里从不受人待见,就连王寡妇也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媳妇。

    但即便成了家,男人也安稳不下来,时常去长安城内,找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喝醉了就回来打老婆。

    后来醉酒与人厮打,去年这时候死在长安城外官道上,只留下王寡妇和一个四岁的女娃子。

    按说这种情况,王寡妇若改嫁,村里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甚至乐见其成。

    毕竟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村里还有几个光棍没着落。

    然而,这王寡妇在他男人死后大病一场,醒来后就浑浑噩噩,家里也不收拾,和猪圈一样,人也是臭气熏天。

    可怜她那女儿也跟着遭罪,整天被关在家里。

    宁找丑婆娘,不找懒死鬼。

    这下村子里那几个光棍汉也没了心思,甚至私底下没少笑话。

    整个村子,没人愿和王寡妇打交道。

    见众人目光,王寡妇缩了缩头,但仍低声道:“这瞎老三的尸体不干净,身上有晦气,要烧了,再请人做场法事…”

    “住口!”

    话未说完,族长李怀仁就就面色一变,厉声呵斥道:“别在这妖言惑众,你自个整日烧香就罢了,若是敢信什么白莲老母,连累村子,休怪老夫无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难看。

    民间巫婆神汉不少,各地城隍庙观香火也旺盛,朝廷在一些重要节日,更是会大操大办,由太玄正教道人亲自主持祭祀仪式。

    然而,对一些淫祀密教,却绝不留情。

    最出名的,就是弥勒教,门下分支众多。

    前年一个村子百姓暗中传教,朝廷得知后,直接派兵绞杀,放火屠村。

    上千口人无一存活,至今还是鬼村。

    王寡妇平日邋里邋遢,神神叨叨,还每天在家里烧香,像极了那些入教的愚民,即便没找到证据,李怀仁也对王寡妇十分提防。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有些阴沉。

    王寡妇见状,也不敢再说话。

    族长李怀仁哼了一声,命人将“瞎老三”的尸体拖走,便急匆匆带人离去。

    他这个族长兼村长,也没那么清闲,过了小满就是芒种,夏收在即,不仅村里和自家一屁股事,还要应付长安城里来的巡粮官。

    “瞎老三”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小插曲。

    没了热闹,众人也一哄而散,去地里忙碌。

    唯有王寡妇立在原地,呆呆望着被拖走的狼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快步往家跑。

    回到小院,她立刻咣当一声紧闭木门。

    房间里阴暗浑浊,王寡妇眼神一变,哪还有方才懦弱,点了三根香,顶在额头,跪在地上不停对着正堂祭拜,喃喃道:

    “三姑,祸事来了…”

    ………

    周橛子的动作很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一口大肥猪便宰杀干净。

    李衍给黑蛋硬塞了几斤,又让他跟着跑腿,给村里相熟的街坊邻里送一些。

    忙完这些后,李衍才扛着大半扇猪往家赶。

    他的家,在李家堡村东头。

    这是一个典型的关中农家小院,院子很大,夯平的土地上并未种菜,而是摆着石锁、石球等物件。

    李家堡原本是军堡,还有几家保留着老传承,务农习武,李衍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在他家大门上,悬挂着一幅木匾额,上写“百战威武”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门槛旁,蹲着一名老汉。

    老汉白发苍苍,身子佝偻,满脸的橘皮褶皱,双目浑浊无神,端着一根大烟杆子喷云吐雾。

    而其右腿裤管里,空空荡荡。

    正是他这一世的爷爷李圭。

    李衍见状,咧嘴笑道:“爷爷,族长赏了口猪,中午想吃肉臊子面,还是油泼面?”

    然而,李圭看都没看他,黑着脸一口口抽烟。

    李衍嘿嘿一笑,也不说话,直接扛着猪进院放在灶房。

    这半扇猪,他爷俩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该腌的腌,该熬猪油的熬猪油,处理起来挺耗时间。

    李衍也不着急,放下猪后便来到院子里。

    眼下日头已经升起,他脱了衣衫,只穿个褂子,露出一身流线型虬结的肌肉,做了一番热身运动,调节呼吸后,双拳猛然置于腰间,身子笔挺犹如标枪。

    随后,单掌上撑犹如举鼎,又缓缓向下。

    红拳十大盘功:霸王举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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