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略显苍白的唇角微扬,“母亲睿智。只是我与王爷所谋之事太过危险,母亲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母亲该着急还是着急,该广寻名医还是该寻,就是不能入宫——您要让陛下、太后、乃至京中百姓知道,您与陛下永远站在一头。”

    郡主如何聪慧。

    从赵非荀的话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你、你们——当真决定了?”

    赵非荀眸光坚定。

    望着眼前担忧的母亲。

    颔首。

    纵使他能撑到蓝月王再送来忽律一族的人,可锦鸢娇弱,还怀着身孕,能撑到他们顺利将她救回来么?

    他为大夏、为赵家、为母亲,做了二十多年的将军。

    这一次,就让他自私一回。

    当一回赵非荀。

    也让武英殿上的那位陛下知道——

    他并非一颗任由摆布的棋子。

    他的衷心、忠义、隐忍、退让,是为明君、更是为天下百姓,于他心目中,权势二字,只不过是用来卫护边疆百姓的手段。

    若君上不明……

    他也不愿继续做那愚臣!

    在郡主离开清竹苑后,轻风悄声入内。

    赵非荀掀眸看去,嗓音冷冽:“外面安排得如何?”

    轻风上前几步,声音压得极低,极为详尽地回禀:“算上府兵、亲卫、旧部、城羽营中愿意追随者,共计有三千六百余人!”

    赵非荀:“王府呢?”

    轻风:“王府亲兵再加上旧部,加起来有两千五百人!两边合计能有六千精兵!从大夏至蓝月所需军需支出,都已核算完毕,请大公子过目!”

    赵非荀伸手接过折子,一目十行。

    最后用力合上折子。

    “做得很好。等沧州那边传来北疆的消息,陛下若仍按兵不动,就按计划行事。”

    轻风:“是!”

    “还有…”赵非荀叫住正欲出去的轻风,凝声问道:“境内仍无一点锦鸢的消息?”

    轻风回得小心,“属下也觉得奇怪,她们一行几人,且还有两人是蓝眸异乡人,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像是从大夏消失了一般。”

    赵非荀皱眉:“水路上也毫无消息?”

    轻风:“没有……”他顿了顿,还想劝一句,就听见大公子开口让他退下。

    赵非荀摩挲着手中折子的缎面,唇线绷紧,眼神漆黑。

    伪圣女的行动分明是临时行动,竟能瞒天过海,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除了手上那些迷药外,应当有几分本事。

    算着日子,从大夏到蓝月国,路上要两个月时间。

    如今已经耽搁十多日。

    等沧州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不论陛下出不出兵,他们都要尽快出发,日夜兼程才能在一个月时间内赶至边境。

    到那时候——

    锦鸢的身孕也近七个多月。

    不宜再来回折腾回京城待产,只能在沧州的将军府待产。

    想到这些,赵非荀又叫来姚嬷嬷仔细安排,让袁大夫、丫鬟婆子等出发前往沧州打点。

    南定王亦在暗中做两手准备。

    因两人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京城以外、沧州、乃至蓝月边境,一时竟然忽视了宫中的动静。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沧州适时传来北疆九皇子即将继位的消息,边境又开始频频骚乱,二人一同入宫面圣。

    请求陛下允准二人领兵前往边境。

    在这大半个月中,赵非荀大多时间都在园子里休养,保存体力能够赶赴蓝月寻回锦鸢,等他在武英殿上见到陛下,才发现陛下面容疲惫、老态已显,甚至连鬓边都多了不少白发。

    赵非荀一时微怔。

    朝堂之上并无太大乱事。

    不知陛下为何会老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后宫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撑着胳膊,从案牍前抬起头,眯了下眼睛,才看清来人,语气淡淡的,“是你们二人啊,此次入宫所为何事?”

    赵非荀双手呈上奏折,“启禀陛下,北疆边境军营来信,报今日边境战事不断,北疆固态萌发频频骚扰,继沧州失城尚未满两年,防线不稳,而北疆九皇子即将继位,又与蓝月炼狱联姻携手,臣请命率兵前往——”

    还不等赵非荀说完。

    忽然从后殿传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不——麟儿——我的麟儿啊!!!”

    陛下面色一震,撑起身子,竟是跌跌撞撞地朝着后殿快步走去,口中喃喃着‘朕的麟儿……’

    再观殿中宫人神色,竟然已扑簌簌跪了一地。

    南定王低声询问:“大皇子病重?你知道么?”

    赵非荀摇头。

    眼神凝肃。

    南定王:“前些日子本王听说大皇子染了风寒,国子监那边告假多日,以为只是小儿春寒交替,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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