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愣了下,接着才反应过来,苦笑了下。

    而后他将目光挪向了殷惟郢。

    女冠指尖微颤,约莫明白出些意思,他对周依棠的某种火气不好发作,只好在她身上泄一泄。

    尽管她心中暗道不好,亦不情愿,可来都来了,更何况有事要求他。

    殷惟郢轻垂眉宇,最终还是主动站起,陈易毫不犹豫地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她轻颤了下,有些僵硬地站立着,好久之后才喊出一声:

    “…夫君。”

    那两个字落下时,陈易稍稍怔愣了。

    之前她离去时,轻声说以后私下会喊他夫君,陈易回过头便有些记不得了,如今景王女低声喊了一句,他心尖不由为之颤了颤。

    哪怕有过不少肌肤之亲,可她这样喊夫君还是头一回。

    不止是陈易愣了下,殷听雪也是有些错愕的。

    她低垂起了稚气未脱的眉眼,说起来,自己是最早喊他“夫君”。

    惟郢姐学得可真快…

    可这不是…

    抄袭吗?

    瞧着堂姐这副有些小鸟依人的模样,殷听雪心里有些怪怪的,既怕陈易不喜欢她,又怕陈易太喜欢她。

    眼下周真人一定是去了客房了,殷听雪要突破到筑基境,也不想多待下去,万一陈易兴致上来了拉住她怎么办?

    “我去筑基了。”她说了一句。

    陈易回过神来,柔声道:

    “去吧。”

    殷听雪便踏着小碎步走了。

    “这么快她就要筑基了?”

    女冠吃了一惊,不由出声道。

    哪怕是身为这一甲子太华神女的她,突破到筑基境都花了一年,而这已经算惊才绝艳。

    “她是天耳通。”陈易如此道。

    “哦…哦,”殷惟郢木讷地应了一声,接着侧眸迎上陈易的目光,低声又喊了句:“…夫君。”

    陈易微微享受,玩味地笑了笑道:

    “鸾皇这声喊得真好听。”

    他刻意这么一提,殷惟郢双颊更红,偏过头去,俄而又用眼角余光微一打量。

    陈易的面色被她尽收眼底,她面上仍作不经意,可暗地里则微微得意。

    使些手段,他就这般反应。

    让他喜欢,说到底也没那么难不是吗?

    只是从前她走偏了路,老想着使些盘外招,所以收效甚微,修道之人归根结底,还是要倚仗天意来行事。

    如今他日趋沉醉,俨然就是天意使然,待她来日翻身,定然让他明白何为仙凡有别。

    只是现在…还是另有要事。

    陈易揉弄起她垂在腮边的发梢,无事不登三宝殿,殷惟郢这一回过来,是因为食髓知味,他是断然不信。

    只怕…别有目的。

    念及此处,陈易的眸子眯了起来。

    如今他手中有九枚真元,其中五枚汇入到怨仇阴阳诀里,足以将之进一步推演,届时可以双修彼此提升。

    其实哪怕不双修,将真元渡去给她,待她消化过后,道行也自然会提升。

    陈易未必没有与她双修的打算,只是他不知这个拎不清的女人,会不会存有一些危险的心思。

    这景王女别的什么都不会,最会便是得寸进尺。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陈易直直盯着她道。

    若是小殷在此,定然会提醒大殷说真话。

    只是小殷筑基去了,而殷惟郢自己本身也心里有鬼。

    毕竟景王府跟陈易算是大仇一桩,从前殷惟郢可以不去面对,但如今却不得不面对。

    殷惟郢不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

    倘若这无明为了报一时之气,于父王母妃面前折辱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她不敢这么早开口,即便陈易此前也多次要求过她安分些,说真话。

    需知哪怕口中叫着夫君,殷惟郢不是襄王女,她不了解陈易,更没想过去了解他。

    “我没什么话好说,就是…”

    想到这里,殷惟郢狠了狠心,把脸贴到他肩窝上,艰难吐字道:

    “…我斩赤龙,你降白虎……”

    陈易眯了眯眼睛。

    这女冠…还在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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